红色蜡烛一直燃烧到天明,韩策被烙煎饼似的翻了好几遍,终于沉沉睡去。
唐云也久违地睡了一个好觉。
唐六郎眼下却挂上了黑眼圈。
昨天下午的活基本都被王氏交给那个姓谢的包圆了,王氏抱了匹玫红色的绸缎给他,让他缝制衣服。
“王叔,我手艺不好,这样的好布,别给我糟蹋了。”
“没关系,能穿就行,这布就是要你亲自做才好。”
王氏把布硬塞给他,还给他下了期限,“记得四天内做好。”
对着这块造价不菲的布料,他举着剪刀,仿佛举着一座无形的大山,重若千钧。
一晚上过去了,玫红色的绸缎动依旧静静地躺在桌子上,纹丝未动。
唐六郎颓然丢下剪刀,抓了抓脑袋,懊悔不已,早知道他就不说他会男红了。
要是他没有完成王大夫的要求,他会不会被退还给他娘。
他还想着好好干活,攒够足够多的钱后,把他爹和弟弟们都从他娘手里买回来,反正他娘只是想要银子,卖给谁不是卖?
他在屋内踱来踱去,突然灵光一现。
他只要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就不怕被抛弃了。
他脑海中迅浮现出打猎这件事。
他立刻出门拿起柴刀,背起背篓,往外走去。
谢荷已经起来,在打水洗衣服了。
见到唐六郎背着背篓上山,以为他要去砍柴火,想到对方力气比她还大,她直起的身体又弯下去。
太阳从山峦后探出头,天空被染成淡淡的橙黄色,清风徐来,吹散了夜晚的暑气。
远处树叶沙沙作响,几只飞鸟出清脆的叫声。
趴在草窝里熟睡的小黑球陡然竖起耳朵,浑身毛竖起,警惕地朝着墙外狂吠:“汪汪汪!”
与此同时,唐云也睁开了眼睛,她将怀里的韩策温柔放好,轻手轻脚下了床,又转身给韩策盖好被子。
韩策迷迷糊糊醒来,“妻主?”
他撩开被子,想起身,“我伺候妻主穿衣。”
唐云按住他,在他间落下一吻,“不用,你再睡一会儿。”
小黑球直立的耳朵抖动了一下,又探出鼻头嗅了嗅,像是现了什么,突然安静下来,身体蜷缩成一团,重新进入梦乡。
这让刚走过来查看情况的谢荷摸不着头脑。
唐云出了唐宅,径直往山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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