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势富贵迷人眼,更遑论是皇帝家的荣华,这些年里宫里头为着宫权的你争我夺,阴谋算计,在宫外头也是有几分出了名的。
裴摇光站起身来,朝着床边走去,想起那则小小传闻来,据说尹太后觉得自个已然年老体衰,应是要颐养天年时候,有意待裴摇光与太子成婚后,就将手上宫权交给裴摇光这位未来的皇后娘娘。
裴摇光悠悠想到,若真是如此,那她可真真就是要招惹不少人的恨意了。
第二日晨起,裴摇光吩咐清芷带人将收拾妥当,就又亲自往二夫人住的院子去请人。
二夫人受着老夫人的斥责,虽是知道裴盼婉这也是差点受了无妄之灾,但还是不免有些不得劲,看裴摇光好声好语的,只觉正好不叫裴盼婉在自个面前碍眼,还不忘添了个好听名头,怕过了病气给裴盼婉。
怎能不叫人感叹句母女情深。
刚协着裴盼婉回了观照堂,裴豫身旁的婢女就来请裴摇光至前院的澹泊堂。
澹泊堂是处三面环水的水榭,碧竹森森,粼粼碧金波旁是飘摇着的菖蒲,有赤鲤身影若隐若现在荷叶下,白鹤在假山置石间昂踱步,碧宇晴空下,裴豫亲植的兰草清新素雅非常。
这处是裴豫在府里头最爱的地界,他常常在此与幕僚门客写诗作画,也会同朝上的知交好友曲水流觞,论古谈今,风雅得很。
裴摇光不紧不慢地行在小桥上,忽而听到身后有人唤她——“秩秩”
。
秩秩是裴摇光的小字,这天底下如今还会唤她秩秩的,除了父亲裴豫,便就只有同出一母的大哥裴过。
裴摇光停下步子,转身望去,轻声唤道:“大哥。”
裴过也生得副好皮囊,长身玉立,面貌清俊秀朗,轩然霞举,分外光彩照人。
他在明德二十五年春闱中被陛下亲点为探花郎,如今在翰林院任正六品侍读,听说很是得陛下器重,不少人都奉承裴豫,说等着再过个十余年光景,裴家又要父子同入内阁了。
裴摇光与裴过虽是理应该亲昵非常的嫡亲兄妹,但一个忙着在江南山麓书院求学,考取功名,在官场上早日展露峥嵘,一个在温泉庄子一边调养身体,一边研习琴棋书画,好为自个争得桩更好姻缘,各有各前程奔赴。
再加上还有当年那个未结的心结牢牢记挂在心头,宛如一道高耸入云的围墙隔在二人面前,所以实在算不得亲近。
裴过看着自己的亲妹,裴摇光穿着件很是娇艳的茜红长衫,是很宽松的样式,纤瘦身影叫春风吹得影影绰绰,娇媚又柔顺,恰似枝头摇摇欲坠姿态的盛绽山茶,我见犹怜。
可她望向这位嫡亲兄长的颜色却是冷清又平静。
与裴摇光并肩行着,裴过一时竟有些不知该如何言语,还是裴摇光出声问道:“大哥也是被父亲唤来的?”
裴过静下心神,微一颔,说道:“是,我刚从翰林院办完差事回府,换过官袍,便依从父亲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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