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褪去,面色恢复白皙,神色清明,“那位长者是我二舅公,我不知道舅舅会将他老人家也请来。
不怕大家看笑话,刚才是因钱的问题我和二舅公起了争执,霍辞是为了护我,才做出这样的举动。
他没有半点过错。”
这话音量不大,语气却十分坚定,宛如一片洁白羽毛轻飘飘落在霍辞心口。
他凝视近在咫尺的她,黯淡眸底添了一抹明色。
这一刻,仿佛其他人都消失了,他的眼里只容下她纤弱挺立的身影。
“非常抱歉。”
宁姿鞠了一躬,平静从容地说,“我不是向二舅公道歉,尽管言行有不敬之处,仍不觉得自己有过错。
是向各位来宾致歉,让你们看了一出烦扰的纷争。”
她转脸面向钟大风,神态严肃,冷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别闹到不欢而散,请您自行离开。”
“这是对我下逐客令,你嚣张得很。”
钟大风张嘴,手指向宁姿,粗声大喊,“霍家老夫人,你睁大眼看看,这就是你们霍家要娶的媳妇。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免得让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进门,将来有的是你们哭的时候。”
宁姿蔑笑了声,“本想你年事已高,给你留点颜面,但你贪婪成性,不看场合。
我把话说明白,往后任何款项我都不会再出,如果祠堂又需要修缮,我会找专人处理,用不着二舅公费心。
您只管颐养天年。”
“老夫人,看见了吧?当着您的面,她气焰都这样猖獗,往后还不知道会狂妄成什么样子。”
钟大风赶紧告状,靠近霍老太身边,直起腰板,一副小人得志的姿态。
想到宁姿的婚事可能因此告吹,整个人都觉得爽快,憋闷的气一下子通畅了,眉毛快要扬上天。
谁知霍老太转头面向他,严肃道:“请你离开。”
“什么?”
钟大风一怔。
“这里不欢迎你。”
他吸了一大口气,忍不住腾然蹿起的怒火,脸胀成猪肝色,“冥顽不灵,原来你们霍家也是不明理的。
好,我等着看你们以后遭殃!”
钟腾见风使舵,上前对着钟大风说:“二舅,这大好的日子,何必气成这样?再说您的肺本就不好。”
钟大风情绪高涨,直接推开他,瞪着死鱼般的双目,高声喊道:“老子今天就坐在这里不走了,看谁敢来动我。
反正我这把老骨头要是磕了碰了,谁也逃不脱干系。”
说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眼冒精光盯死宁姿,“一口价——十八万。
只要钱到账,我亲自敬你们小两口一杯喜酒,然后马上走,一句话都不多说。”
宁姿冷道:“狮子大开口,往年要的都是十万、八万,今年直接翻了番。
怎么,二舅公是打算给祠堂里的祖宗牌位镀一层金吗?”
“这钱具体怎么支配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了。”
钟大风已扯破脸面,摆出无赖的架势,半点不遮掩。
“我再说一次,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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