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丹萝静静听着段嬷嬷的话语,神色间很有几分意兴阑珊,可却耐着性子说道:“嬷嬷有何高见?”
段嬷嬷冷哼一声:“二太太说是中风,可奴婢去打听后得知她不过是在屋里躲羞罢了。
如今四小姐已然定下了与那薛公子的婚事,二房瞧着已是不中用了,若这个时候夫人给二太太递了橄榄枝,她必会死死的抓住夫人您这一株救命稻草。”
这时杜丹萝也忍不住蹙起了柳眉,道:“我虽恼她算计了我,可如今最为要紧的事还是要灭一灭婉姨娘的气焰才是。”
她已是在委婉的告诉段嬷嬷,不必把心思花在二太太胡氏身上。
段嬷嬷却是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能好声好气的向杜丹萝解释道:“夫人您与世子爷的关系已然降到了冰点,为了不让世子爷再有由头厌恶您,我们需要二太太出面为我们做些阴私事。”
“什么阴私事?”
杜丹萝问道。
经过前几次计划的落空,她已是不想再算计婉竹的性命,如今只想把她生下来的女儿抢到自己身边。
“世子爷对她正是情热的时候,咱们要做的就是浇灭世子爷心里的这一团火。”
段嬷嬷的眸子里好似淬了毒般阴寒不已,她越说越兴起,俯身在杜丹萝耳语了起来。
齐容枝的婚事定得无比匆忙,从纳吉、问礼到定下婚期不过两个月的工夫。
齐容枝心里欢喜不已,胡氏却是急白了半边鬓,求了齐老太太几回皆没有,她哭红了双眼也改变不了这桩婚事。
胡氏只能认了命,被迫从自己嫁妆箱笼里搜刮出了些没有被李氏带走的值钱器具,一并都给齐容枝添妆。
“伯玉一个月的月例是二十两,枝姐儿十五两,我自己也有三十两银子。
咱们二房一个月的进项就都只能从这些份例里挤出来了。”
胡氏躺在临窗大炕上自嘲般的笑道。
短短两个月之内,她就从齐国公府的当家夫人变成了如今靠着月例过日子的颓丧妇人。
其间可谓是从天上摔到了地底下,且她也不知是犯了哪里的太岁,儿女的婚事也这般不顺,如今整个二房各处都透着一股死气。
卧床养病的这些时日,胡氏把这些生在二房的事翻来覆去地想,想起因经过结果,想的彻夜辗转难眠之后,才窥见了几分端倪。
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是从太后的寿礼被污之后一股脑儿地冒出来的。
她自诩是聪明人,可这偌大的齐国公府里总有比她更聪明的人在,月姨娘是一个,齐老太太也是一个。
胡氏甚至以为,是齐老太太现了她撺掇着杜丹萝在百寿图上做手脚一事。
一时恼怒之下,才给了她这么多教训吃。
可二房如此败落,对齐老太太而言没有半分好处,且齐老太太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性子,怎么可能做这样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
胡氏翻来覆去的想,渐渐的便把目光放在了碧桐院的婉竹身上。
是了,她这么卑微的出身却能牢牢的攥住了齐衡玉的心,足以见了她生了副玲珑的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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