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着急上前,把被子再掖了一遍,“大夫说了,那刀刺得可深,幸而未伤及要害,可得好好静养。”
“谢叔叔挂念。”
湘泽说话还是绵软无力,“叔叔现在该信我了吧。”
他望向熊辛,眼神清澈真诚。
熊辛长长叹了一口气,最近这些日子湘泽主动和自己交集,欲求自己为其生母翻案,熊辛表面上笑脸逢迎,但暗地里把这件事搁置一旁。
但这孩子对母族的事有执念,放言“此生惟愿洗刷母族冤屈,否则无颜下黄泉见母亲”
,三番五次登门拜访,自己也三番五次地推迟。
当初湘泽是因为母族谋逆被废的太子,要是他母族有冤屈,那这太子不就废错了,太子要是废错了,那如今的楚王熊怀凭什么继承大统。
这桩旧案是万万不能碰的,但前日湘泽密会他,说有人进了谗言,说他有不臣之心,王上欲将他除之而后快。
熊辛做事缜密,虽有夺位之心,但藏得很好,谁都只当他是个乐呵呵的和事佬,最要紧的是他现在还根本没有因王位而动过手,手上清清白白,一点儿把柄都找不出来,因此并没有把湘泽的话放在心上。
“叔叔,今日湘泽是来告诉您进言的人是熊忻,他是王上一母同胞的弟弟,一向受王上宠爱,叔叔您得罪了他,他便诋毁您……”
说到这里湘泽神情愤恨,欲言又止,最后不平道:“王上不辩是非,因一面之词就要对忠良痛下杀手,实在昏庸,楚国有这样的国君实乃社稷之祸。”
“贤侄,这话可不能乱说,这是大不敬啊。”
熊辛做出一副惊恐表情,前段时间湘江水患,熊辛私吞赈款一事惹得朝野非议,他私下提点过熊忻,没想到熊忻非但不听甚至因此记恨上了自己,还要借国君的手除掉自己。
“就是冒大不敬我也要说,熊怀无德无才,昏聩怯懦,实在不堪为楚国国君,叔叔才是最适合做国君的人。”
“休要再提,这种话还是放在肚子里的好。”
熊辛斥道,装得一副惶恐模样,实则心中欢喜,湘泽说的都是他的心里话。
湘泽因伤卧床,脸上挂着被训斥的失落,但又赤诚坚定地看着他,“叔叔,湘泽乃罪臣之身,初到郢都便遭人人厌弃,唯有叔叔赏脸和我说几句话,放眼整个郢都尽是趋炎附势、贪生怕死之辈。
若有朝一日,叔叔真要起事,湘泽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熊辛心中惊喜,觉得这小子远离朝堂,养在云梦泽养了一颗赤子之心。
湘泽虽是罪臣,但湘泽母族的势力仍不可小觑,若是能得他相助,即刻逼宫也不是难事。
“你且好好养伤吧,不要想这么多。”
他看着严肃,像是拒绝。
“是……”
湘泽再次欲言又止,目送熊辛离开……
湘泽母族势力被先王刻意分散过,但仅在郢都就能整合出六千精锐铁骑,他立过血誓,若是想夺权,不能直接了结楚王,前世他只好离间各个兄弟,让他们鹬蚌相争,自己得渔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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