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兰潇在睡梦中见到一个女人,她头上戴着红色的杜鹃花,穿着盛大节日才会穿的华服,层层叠叠,美丽非凡,她叫自己“岁岁”
,从食盒里拿出好吃的桃花酥……
她伸手想去接,却见她已素面白衣地卧病榻上,在走近却渐渐看不清母亲的模样了,只记得她身上兰花的香气。
她于睡梦中惊醒,窗外明月高悬,却并不圆满,只缺一点丰盛。
她今日才知道,仅仅是一个味道,自己竟偷着记了许多年,不禁惶恐,双眼再度模糊,暗自垂泪。
前世湘泽一心想着夺权,没有过多精力留意景夫人的状况,且景夫人一直多病,只是在兰潇成为司巫后病情加重了,谁也没料到不足一月景夫人竟撒手人寰。
因此这一世湘泽便想弥补,算算日子,不过还有十日光景。
忽而听见楼顶传来箫声,箫声清丽,所吹奏的乃是云梦泽的祭乐。
湘泽循声而至,现兰潇一身白衣染血,手中玉剑通体血光,符纸即将燃尽,东风唤来吹起片片灰烬。
握剑的手忍不住在颤抖,却也只能强撑着将剑收起,湘泽赶紧扶了她,右手掌心的血还在滴。
他将人打横抱起,送进了屋。
现在已快入冬,夜里一起风就更凉了,兰潇全身冰冷,他快步走回房间,取了药给她处理伤口。
他半蹲在兰潇身边,明月高悬,不用点灯也能看清,一道半指长的伤口在掌心划开。
月色凄凉似霜,殷红的伤口边缘凝冰一般,看着更令人心疼。
他一边小心清理血迹,一边轻轻吹伤口,而他正取了药来敷,几滴滚烫的泪落在他手背上。
慌乱抬头看她,见她双眉紧蹙,眼中似含了霞光,绯红一片。
他以为自己弄疼了她,连忙去吹,“还疼吗?”
兰潇木然地摇头,眼底尽是彷徨,“我不疼,她疼。”
转而又落下泪来,“她的心好疼……她在想我……”
她哭着说,眼尾霞光更盛,泪如桃花坠落。
湘泽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景夫人,她方才是在为景夫人除病去祟。
“那你要去看她吗?”
湘泽包扎好伤口,站起身子,双手捧起她的脸,大拇指向后一抹拭去她的泪痕,眸色温柔得不像样。
兰潇还是摇摇头,无力地靠在他身上。
“不去便不去。”
他柔声安慰。
“湘泽哥哥,我不明白……”
她话至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不明白为何重来一世,上一世她只在十岁那年和湘泽一起逃出云梦泽,他带她见到了母亲,但仅仅三天,师父就找了上来,此后她再也没有听到过和母亲有关的消息,不知是出于害怕还是愧疚,她有意无意地避着她。
她们不是普通母女,注定无法像寻常人家那样享受天伦之乐。
可重来一世,为什么偏生这样的波折,要面对最不敢面对的人。
“不明白什么?”
“没什么。”
她将重生的秘密藏在心里,而那颗心依旧疼痛,她最能切实地感受到景夫人的心疾所在,她的母亲是为思念自己而重病缠身,心如槁木。
“你好好休息,别多想。”
湘泽给她理好床铺,守在她身边伴了她一夜。
翌日晨起之时,兰潇眼睛有些许肿胀,眼角红红的,抹了胭脂一般,而湘泽却是一点儿墨似的在下眼睑淡淡地晕开,浅浅的一抹就能让人窥见他昨夜的守护。
老板娘不知道这二人昨晚干什么去了,也不好过问,只见他们一个个都不精神,但还是笑着将熬足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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