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潇默默地听着,又想起前世的经历,心中百感交集,各种酸楚涌上心头,眼泪夺眶而出。
为什么又要重来一次,又要经历生死别离。
她不觉得这一世会和上一世有什么不同,为国牺牲是司巫宿命,从五百年前的潇女到师父,再到如今的自己,不会有什么变化。
“怎么哭了?修行者务必心如止水,切忌大喜大悲。”
嘴上说着苛责的话,但却将兰潇搂在怀里,“还像个孩子一样,我怎么放心把你独自留在云梦泽。”
前世师父才平定完水患回云梦泽,自己连话都没和师父说上几句,师父就仙逝了,心里越舍不得。
哭道:“师父你不要走好不好,云梦泽也能开坛做法。”
“这次湘江水患怪异非常,我必须得亲自去一趟。”
“可是……倘若……倘若你会因此……”
兰潇神色忧郁,虽没有挑明那个字,但是师徒二人都心知肚明。
“如果我牺牲了,你也不必为我介怀,我只是完成了一个司巫的使命。”
见兰潇垂下头,意志消沉的模样,师父摸她的头,眼神慈悲,“正是有我们的牺牲,楚地才能河清海晏。
为司巫者,应当胸怀大义,不贪父母之爱,不恋儿女之情,不享人间之乐,摒弃尘杂贪欲,方能悟道。”
“兰潇知道。”
她垂着眸,神色低落,但下床梳洗了一番,送师父离开。
在没有成为司巫前,兰潇总穿一身梅子青的衣裳,梳着云梦司巫的小高髻,两片玉叶垂在脑后,素面示人,干净得像湖里才濯洗的芙蓉。
“兰潇,兰潇……”
师父前脚才走,湘泽后脚就跟了上来,他已经换好衣裳,藏蓝袍子,一条黑色皮带束着腰,衬得腰身精瘦,肩背伟岸。
“你眼睛都哭红了。”
湘泽心疼道,他伸手去摸她的脸颊,荔腮红润,暖玉一般,连眼泪都滚烫如火,此刻的她有温度,不似画像上冷冰冰的,她是鲜活的,湘泽不禁把人抱住,一切都重新开始了,这一次他再也不会失去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好端端的,你怎么也哭了?”
兰潇给他拭泪,“别难过了。”
手指掠过那颗泪痣,觉得他的眼尾越红了,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明明是我先问你的。”
湘泽握住她的手,淡然一笑。
他可不是伤心人,他是失而复得的人。
“师父走了,我想她。”
湘泽见她垂着头,一双杏眼清澈,蓄满了泪的双眸像沾了雨水的山荷花,满目的哀伤一眼就能瞥见。
他想说些什么安慰,却欲言又止,他真的很想陪在她身边。
沉默半晌,他又将人搂在怀里,“那我呢,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师父不让想。”
兰潇一本正经地回复,湘泽不免失落,却又听到她说:“但我会偷偷想。”
嘴角的笑无论如何也忍不住,故作严肃轻咳了两声,正色道:“我要离开云梦泽。”
湘泽终于松开她,目光平和地看着她。
“什么时候?”
她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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