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的一声,言栀小手压在病历上,神色如常:“警察呢?家属呢?”
护士长轻轻晃了晃脑袋没说话。
言栀略一沉吟,严肃问道:“肇事者找到了吗?”
护士长还是摇头:“不太清楚,可能有结果了警察就会过来吧。”
言栀“嗯”
了一声,视线往一床瞟去,她屈下身子在护士长耳边轻声问道:“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护士长深深看了言栀两眼,意味深长道:“别人不行,你就一定可以。”
言栀忍俊不禁地将病历递回去,打了声招呼就去更换防护服。
◎◎◎
一床在角落,言栀屏息小心翼翼地靠近,她的步子放得很轻缓,生怕惊扰了昏睡中的谢行止。
他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仪器平稳地监测着他的生命体征。
他与记忆中的那个青涩冷酷的少年明明是同一个人,但又什么都不同了。
读书那会儿他家境不好,但人聪明,德智体全面展,经常代表省里去参赛捧杯,三年只参加过一次校运会,四个项目里有三个拔得头筹,剩下一个缺席,也就是这次校运会将其他学校的学生都吸引过来,闹得交通堵塞瘫痪。
他就是这样一个冷峻但光彩瞩目得所有女生都会为之倾倒疯狂的人。
谁想分别多年,那位天之骄子现今会死气沉沉地躺在她面前,不能睁眼不能说话,依靠着各种药水仪器来维持着生命。
他也不会从床上跳起来指着她鼻子不耐烦地凶她了,他现在浑身上下都透着一抹诡异的破碎的美。
从前轻而易举赢下各种竞技比赛的人,现在脸色灰败呼吸微弱,但言栀深信,这一次他也能从死神的手上赢得比赛。
她的视线往下移,落在他包扎完好的伤口上。
他受伤了。
是很重的伤。
但凡她当时反应慢一点,他都会死在她手上。
这个强烈的对比与认知吓了言栀一大跳,她呼吸一窒,忙低下头,拣了个面向墙壁的位置坐下。
他的被子掖得很上,言栀蹙眉,将被子挪开,换上一床轻薄的被子给他盖上。
换被子的时候才现他真的是全身没处好的了。
胸腔和气管还插着管,手脚肋骨骨折,裸露出来的皮肤从脸到四肢躯干都有损伤。
言栀拿来药水细心地替他消毒伤口,思绪渐渐游离。
那年家里横生变故,她走得匆忙,两人连声正经道别都不曾有过。
一晃眼十来年就过去了。
初始,她还会关注着学校的动态,或者说是他的动态。
可是后来,这让人绝望疲惫的生活已经紧得她喘不上气,她还哪有闲情逸致去留意故人生活好坏。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些什么呢,会跟她一样,成为医生吗?
言栀漫无边际地散思考,不知不觉就在谢行止塌边睡了过去。
被唤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放饭时间,言栀睡眼惺忪地抬头,护士长一脸关切:“要不要去吃饭?本来想给你打个午餐,但我们科室比较特殊,大家都在饭堂解决。”
言栀表示理解,她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仍在昏睡中的谢行止,略微沉吟后,她起身提上包:“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辛苦你们,有问题随时找我。”
护士长在言栀和谢行止脸上来回打量,八卦心蠢蠢欲动:“你跟他当真毫无关系?没有关系的人怎么会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上心,还下了大夜觉也不睡就跑过来看护?”
言栀脑子还未清醒,一下子没转过弯来,当下就被噎住了说不出话:“呃……”
护士长见她又呆又憨的模样没忍住扑哧笑了:“行了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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