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肱国有种花叫做“蓢”
,开青色的花,结白色的果,通常在水边生长。
它的花朵像是蒲公英一样长着漂亮的白毛,小螃蟹与河蚌都喜欢吃它的花萼,经常把白毛青花钳掉。
它们一串串地飘荡在风中。
一群蓢花绒毛飘在空气中,悠悠落到窗边,从窗缝钻了进去。
靠窗边有张床,床沿上搁着一只无力垂落的手。
那只手有漂亮条状的纤长肌肉线条,本该充满力量,此刻却仿佛从温水捞出来,被温水泡软了,光滑又湿淋淋的。
蓢花飘落落在通红的掌心间,拳眼猛地合上,却又无力屈伸着张开。
就像想要合上却被迫打开的两条修长的腿。
窗外的小河边,河蚌受惊般缩回壳中,鸬鹚却用嘴撬开蚌壳,把尖锐的硬喙探进那条长缝隙里,啄取蚌珠周围白嫩的肉。
河蚌死死地夹住鸬鹚的硬喙,这并非多高明的报复方式,自卫中低等的本能反应。
并不妨碍那外来的硬物戳探到最深处后,钉在娇嫩的一点上,汲取甜美的蚌肉。
一阵大风吹来,蓢花旋舞得更快,更多的飞进那道窗缝,落在一片充满爆发力的肌体背上。
那身躯并不光洁,有许多浅淡的条状伤痕,仿佛被一寸寸刺穿打碎过,即便愈合后依然在皮肤上留下永远的疤印。
背上还有一些新鲜的抓痕,虽然很浅,但凌乱不已。
而随着那具身体在床笫间起落,蓢花顺着他形状坚实的腰背曲线,落到了被摁在下方的猎物身上。
那具身体比较而言要白皙得多,分布着有用却又不臃肿的条束肌理。
上面到处是斑驳新鲜的红痕。
此刻精悍修长的身体却无力自主,随着上方身躯晃动的幅度,身不由己地剧烈摇晃着。
蓢花堆积在窗缝台上,但即使这里有千千万万朵蓢花,遮成一个隔音效果非常优秀棉帘,也无法捂住房间内高低起伏的喘息声、哀饶声、呻吟声与水声。
鸬鹚滋汲河蚌肉汁时,许多液体从缝隙里流淌出来。
那是河蚌体内的水与鸬鹚喙里的津液。
终于,河蚌放弃了那种并无用途的报复方式,精疲力竭中两瓣蚌壳悉数打开,摊在河边,露出甜美的白肉,中间还有一颗小珠子,任鸬鹚啄食。
有些蓢花,因风而起,喜欢挑一些特别紧密的缝隙堆积。
它们无知觉地,飘到两具交叠身躯的狭长空间内。
那里的肌肤滚烫得惊人,摩擦起大片的红,上面有很多水,粘住了蓢花。
一朵小小的白毛绒花,沾到了一只稍微凸起的,蕊珠般的红色小丘上。
它听不到上方审视者的复杂心声这植物倒是会给自己找个好地方。
于是上方的人轻轻吹掉了那朵小绒花,换做自己的头埋下去,意料之中身下的人又惊叫起来。
今晚他已经叫了许多次。
有的时候在流眼泪,更多的时候边骂人边喘气,偶尔也会说两句难耐到极点的求饶之语,却并没有换来被放过。
而且正如奇肱人说的淫毒化出来后,大部分毒也就随着挥发出来,方征今晚再也没有冷热交替过。
只剩下热,跟毒无关的热。
“连子锋”
那人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在呼吸间隙中屡屡破碎地挣扎出一些外强中干的威胁字眼。
鸬鹚兴奋地啄食蚌肉,这是它最喜欢的美味,它吃多少遍都不会腻,敲打蚌壳听那些悦耳的声音也是乐趣之一。
蚌壳虚张声势地,哪怕真的把它的喙夹紧,也不妨碍它再次一寸寸戳进去,把蚌壳重新打开。
又过了一会儿,那些字眼变软变妥协,一只晃动的手从窗缝搭出来,指缝却又被重新捏开摁住,掰了回去。
“子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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