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琢光走后,一道人影从屏风后走出,坐在了柳琢光原来的位置,端起一口未碰的茶。
“琢光一向心性纯良,性子坚韧,比起说服她,我只怕……”
“纪明澈?”
长老带着调侃的眼神投来,何宁山无奈却也认同。
“放心吧,有琢光呢,何况,明澈也不是那种全然不讲理的人,琢光总不能一辈子在剑峰……嘶,这茶里你加什么了?”
“蜂蜜。”
何宁山解释说,“原也不是给你倒的,琢光不爱喝苦茶,我便往里加了些蜂蜜,想着能有些甜味。”
谁知她还是一口未碰。
何宁山叹了口气。
说着,他抬手拿过长老的茶杯。
“哎,不是,一点也不给我喝啊。”
长老陡然被夺了茶杯,眼睁睁看着何宁山离去,张嘴叫了几声,见何宁山没有停步的意思,于是认命地追了上去。
却在半晌,顿住了步子。
“宗主,长老,剑峰纪师兄求见。”
两人对视一眼,沉默半晌,终究是何宁山按住额头,无奈开了口。
“我知道了。”
长老朝他摆摆手:“我可先走了。”
大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意味。
何宁山嘴唇翕动,眼见长老欲迅从后殿溜走,咽下唇边的话。
不多时,长老朝他苦笑一下,暗暗摇头,又走了回来。
随之出现的,还有那少年剑修。
夜幕深深,星子低垂,寒鸦振翅高飞。
“琢光,睡了吗?”
柳琢光打开房门,双螺髻上的带早已被她松开,如墨般的长安静散落,身上的灵力波动明显,纪明澈仅仅一眼,便知她方才在修炼,眉头瞬间皱起。
“这么晚还在修炼?”
柳琢光点头,面对自幼相伴的师兄,她的脸上是少有的苦闷,顿了顿才说:“我最近总觉得,修炼有些受阻。”
纪明澈敛眸,神色平静。
“出门在外要当心,外面人心险恶,不比宗门,行事要小心谨慎。”
顿了顿,纪明澈又说,“但若有人欺你,也不必畏缩,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传信给我。”
“师兄知道啦?”
纪明澈无奈:“是啊,怕我拦你,师尊早早给我下了禁令,我如今可是连太衍都出不去了。”
柳琢光听着,忍不住弯起眉宇,笑了笑,她忽地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问。
“师兄不问我为什么要下山吗?”
纪明澈好笑道:“问你有用吗,难道问你,你便不去了?”
自然不能。
柳琢光没法告诉他。
她自幼知晓这个世界不过是一本书,太衍不过是男女主感情中的工具,所有太衍弟子的宿命都是为男女主的感情线铺路。
无论是她,还是师尊师兄,又或是太衍最寻常不过的弟子,都是男女主爱情路上的垫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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