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玄摇头,“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时瑾玄,我知道,晏儿的事对你来说是个极大的打击,所以我也不想说什么让你别伤心的话,难过是必然的,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我想让你知道,你还有我,有我在陪着你,你要是想哭,我在这,我不会离开,我知道你心里的苦,我理解你心里的痛,所以我也愿意做你的依靠,好吗?”
纪听词话落之后,时瑾玄伸手也抱住纪听词,放开声哭了起来。
纪听词轻轻拍着时瑾玄的后背,他第一次见这样一面的的时瑾玄,原来被人抱着放声哭的感觉,内心其实会比对方更加难受。
他想起以前的时候,从来都是他扑在对方怀里哭,然后时瑾玄会努力地去哄他,那时只当有个港湾在,哭得眼睛红肿,整个人抽抽搭搭,也会有人在他面前轻柔地为他擦眼泪。
但现在,那个一直哄他做他港湾的人,今天失去了坚强不屈,破碎柔软的一面就这么展现在他面前,纪听词仿若知道了他是有多离不开对方,在没有谁能撑下自己所有的委屈与痛苦,用着安全感满满的一面来面对他。
时瑾玄哭了很久,停下哭声的时候,月光斜线又拉长,已经撒到了他身上。
他靠在纪听词身上,久久不言,纪听词也就这么抱着他,哪怕被枕着的那处已经酸麻。
不知过了多久,时瑾玄忽然开口唤了一声纪听词,纪听词及时回应着,对方继续道:
“阿词……我只有你了……”
纪听词听了,不自觉抱紧对方。
他又何尝不知道时瑾玄的孤独呢?贵为皇室子孙,却人人忌惮,畏而远之,没有得到过皇后的真正关心,也没有得到皇帝真正的关爱,一个把他当保弟弟未来的工具,一个把他当震慑朝野的棋子……
所谓阎王……试问,又有谁见过他的阴残呢?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孤独的可怜人罢了。
时瑾晏的事,打击到的不仅仅是时瑾玄,皇后在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天,当场就昏迷了过去,醒后便精神恍惚,一直念叨着要让时瑾玄去把时瑾晏救回来。
纵使以前时瑾玄就知道,他的母后心里并不真的关心他,但在皇后抓着他,哭泣着说要见晏儿的时候,他的内心还是升起了愧疚与负罪感,好像,这将成为他毕生都抹不去的罪孽一样。
事实也的确如此,时瑾玄已经把时瑾晏的死默认成自己的过错,对这个弟弟,他将终身留恨……
时瑾晏的葬礼办得很大,因为找不到尸首,棺椁里放的是他的衣物。
下葬那天,时瑾玄将那装有平安符的锦囊也一并放入了棺中,里面寄存着他对时瑾晏的思念,以及,道歉。
那日天气下着蒙蒙细雨,时瑾玄在墓前站了许久,纪听词陪着他,将一束海棠花放在墓碑前。
时瑾玄对着墓碑,又说了很多话,什么都有,仿若真对着时瑾晏在普通聊天一样。
雨渐渐下大,二人终于离开。
阴雨绵绵的天,乌云笼罩在京城上空,给人心境造成压抑阴郁感。
沈风跟在两人身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直等两人回到了皇城,沈风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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