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帝王身边伴驾的,都精着哩。
过了几日,皇帝装着一肚子火气回到乾坤殿。
潋艳见皇帝脸色不善,忙让奴婢们端茶倒水,自己上前为皇帝脱了红狐大麾,笑脸相向,“主子,外头可冷?可要奴婢帮您搓搓手?”
“朕气都被他们气热了,哪里会冷!”
东聿衡也不理会为他摘帽除衣的奴婢,大跨步走入东暖殿安泰堂。
“陛下且消消气,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潋艳将褪下的大麾递给一旁的宫女,追上前去问道。
“石同实那个老家伙,退仕了也不安生,什么不管,管起朕的家事来了!”
东聿衡坐上暖炕,两个宫婢忙上前来跪下为他褪靴。
好个老东西,仗着自己是先帝老臣恁地放肆,居然还学起死谏来了!
只可惜奴才手疾眼快,不能让他一头撞死。
他倒是想成全了自己的好名声,却是把主上置于昏庸无道的境地,果真是忠君为国的好奴才!
潋艳为他奉上一杯热奶子,说道:“正是哩,怕是老大人一时糊涂,陛下且莫与他一般计较。”
潋艳早已听说石同实老大人跪在午门进谏,圣上去时更是以死明志。
她心底里赞同这做法,可在主子面前,安抚怒气才是首要。
只是这么一来,她也有些不待见沈宁。
想着圣上为了这个女子三番两次地闹心,怕真是祸精,万万不可入了宫来。
东聿衡没心思喝东西,心里烦闷,摆摆手让宫仆们全都退下。
“奴婢陪主子说会话罢?”
潋艳不愿皇帝憋着气,小心翼翼地道。
“下去。”
待人都退下,皇帝坐在那儿拧着眉想着沈宁。
那妇人脸蛋儿不顶美,身子不顶媚,性子更非温良恭淑,他怎地就非得要她进宫不可?他自个儿一时竟也想不明白,坐在那儿生闷气。
大抵过了一盏茶,潋艳领着两个婢子进来禀道:“陛下,敬亲王求见。”
“快宣。”
东聿衡顿时下炕,两个婢子快步上前为其着靴。
敬亲王便是当年摄政王东瑞祥,皇帝亲政摄政王还权,皇帝赐一“敬”
字,召告天下其为国之忠敬诚直。
他前些日子自然也听说了皇帝欲纳寡妇入宫之事,对众大臣请见却是一率闭门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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