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陛下点的是哪一位,或是三位都点,圣意难测,还是让三位小主子都沐浴更衣做迎驾准备的好。
万福此时低头自外而入,脸上却有丝为难之色,他进来对皇帝行了礼,说道:“陛下,云州传来消息,李夫人……”
他欲言又止。
“到哪儿了?”
东聿衡眼不离书,勾唇问道。
听他这般犹豫,莫非是在路上贪顽误了脚程?
万福抬眼瞅陛下脸色,见他心情颇佳,才小心地道:“李夫人现下……正在去往中州途中。”
东聿衡抬头眯眼,“哦?”
这轻轻一声似是有无限威压。
见陛下笑容瞬间消失,万福硬着头皮道:“陛下,雁夫人往中州去了。”
“她没接到圣旨么?”
“自是接了圣旨,然而来报说雁夫人似有难言之隐,修了一封书信拜请御览,书信两日前进了通政司,通政司酌情批复,不及上报。”
这事若是归类,则属最旁枝末节的小事,通政司可全权作主。
“拿来。”
一阵兵荒马乱,已略显破损的书信辗转到了皇帝陛下手中,他看过一遍,眼中却讳莫如深。
再细看通政司着批,却是写着:情之恳切,臣闻之潸然泪下。
念雁夫人一片情凄意切之心,虽有逾越之举,然情可通融。
报陛下御览暂缓。
情凄意切!
好一个情凄意切!
就这么心心念念为她的夫君迁坟移墓,连圣旨都敢不放在眼里。
皇帝一把抓揉书信扔至地下。
潋艳常侍左右,自知陛下现下极为不悦,上前劝道:“陛下这是怎么了?雁夫人倘若冒犯了陛下,罚她便是,何苦怒在心头伤了龙体?”
经由一劝,东聿衡稍复冷静,心中也觉莫名,怎地因这点小事也大动肝火,怕是近来国事所扰。
他喝了一口茶,却郁气难消,他说道:“告诉通政司,朕看过了,准其所奏。
然御旨圣诏不容蔑视,冬至前夕须见得李府之人,不得有误。”
“是。”
万福暗忖,冬至离今时不过月余,陛下此令,颇有些强人所难哩。
东聿衡瞟向地下书信,冷哼一声,也没了兴致去后宫,只在乾坤宫歇下了。
那日过后,万福上了心,派人暗地里跟着沈宁,并且隔三差五向东聿衡提上一嘴,东聿衡听了也不言语,却也从不责骂他的擅自之举,像是默许了他的行为。
万福事儿是办了,可脑子里还是想不明白。
倘若陛下对那李寡妇有了男女之意,又怎会立那块贞节牌坊,且封了他夫妻二人侯爷诰命?倘若没那意思,又怎会如此关注一寡妇行踪,走了还要将人召回来--这四品的晋封,还不配上金殿面圣谢恩罢……况且,他瞅着,陛下近来新宠的几位小主子,似乎跟那李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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