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东聿衡有丝意外。
“想来是天子脚下,李夫人承蒙圣上恩泽,福大命大保住了性命。”
“李氏现在何处?”
“李夫人正在安阳宫西偏殿耳房休养。”
“醒了么?”
“回陛下,李夫人一早上就醒了一小会儿。”
“……摆驾安阳宫。”
由于皇帝极少午间驾临后宫,安阳宫奴才听公公在外间叫道之声,急忙下跪磕头,心想着哪一宫的娘娘出了大事?
不料御仗进了宫院,皇帝大跨步而入才回过神来,老嬷嬷暗自懊悔方才怎地没有叫醒娘娘。
东聿衡扫视一眼,“花婕妤在何处?”
“回、回陛下,娘娘正在殿中休息,不知陛下圣驾,奴婢万死,奴婢这就去请娘娘……”
东聿衡打断她的话,“雁夫人醒了么?”
大宫女素馨道:“回陛下话,雁夫人才喝了药,这会儿又睡下了。”
东聿衡走进殿中,却是移步往西偏殿耳房走去。
早有宫婢为他打起两层帷帘,清香混合着药香撞入鼻间。
无声地进了耳房,正对着的花梨木月洞雕花架子床此时床帷紧闭,宫婢走到东聿衡身侧,挑眼见他的手抬了抬,立刻与另一宫婢无声地为其撩开两边床幔。
面色苍白似雪的女子梦中犹皱眉头,气息不稳地趴睡在床,双臂摊在头侧,露出一截雪白手腕。
宫婢小心地将衣袖覆上。
东聿衡上前一步,凝视片刻,见她连娇唇也是全无血色,紧皱的秀眉似在忍受痛苦,他皱眉一瞬。
殿内十分安静,听得到外头鸟鸣之声,也听得到卧病榻前的沈宁沉重的喘息。
不是说余毒已清么?皇帝弯腰伸手探向她的额,果真滚烫骇人。
这过了两天,张德顺连热症也未能袪除?
两个宫女在后头面面相觑。
他温热的掌离开略为汗湿的额,神使鬼差地,却缓缓移至那饱满的绛唇上,拇指带了一分力道地揉了揉那娇嫩的唇瓣,似是想将其揉出些血色来。
梦中并不安稳的沈宁无意识地呻吟一声,将作怪的大手自唇边拿下。
东聿衡回过神来,自觉失仪想将大手抽回,不意被她握了大掌。
黑眸略带错愕看向依旧昏睡不安的女子,那脆弱的模样儿似在寻求慰藉。
他动了动手腕,却被那纤细的手指软弱无力在掌心中挠了一挠,依旧不甘心地试图抓住那略带粗糙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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