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东旌辰淡淡反问。
“当然!
若是没有游大人,咱们云州早就作鸟兽散,任人宰割了。”
沈宁毫不犹豫地回答,然而眼珠一转,想起什么,又带了些谄媚涎笑道,“不过民妇也出了力气,朝廷也应打赏罢?”
东旌辰丢了手中把玩的棋子,神情未变,“李夫人功不可没。
自是有重赏。”
沈宁这下也不含糊,听清了之后立马道,“民妇在此先谢过王爷!”
“可不必谢本王,赏你的是皇帝陛下,不过本王话先撂前头,本王欣赏你这女须眉,才向皇兄讨赏,若是不成可别埋怨本王才是。”
沈宁咧嘴一笑,“民妇先谢王爷,再谢陛下。”
敢情她就认为她要的赏赐皇帝陛下就一定会给?东旌辰挑眉,“说罢,你要什么?”
谁知沈宁清清亮亮说了一句:“民妇只请王爷向陛下为民妇立贞节牌坊!”
此言一出,在场三人神色顿变。
景朝虽是忌讳寡妇再嫁,然而民间却还是有些许寡妇再出门的,只是这贞节牌坊一立,便是一生寡居,青灯荧荧,孤眠独宿。
沈宁青春貌美,若是以功邀宠,圣旨择个七品官为正妻也是可行的,不料她竟选了一条孤灯不归路。
东旌辰注视她沉默片刻,忽地哈哈大笑起来,“李夫人至忠至义,实乃妇人之楷模,本王甚是欢喜,这赏本王求定了!”
她这话语一出,真真为他解了众多麻烦。
即便有大功在身,她终究只是一名妇道人家,如何赏赐都将引来许多后患,可惟有这一赏,不仅毫无后顾之忧,节妇烈女反可引天下女子以习,何乐而不为?
沈宁道:“民妇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小妇人,万不敢当楷模二字,民妇厚颜求赏,倘若天下人皆知,民妇可真臊得很了,望王爷与陛下晋言,民妇求事不出云州,还望陛下成全!”
她可不想因一己之私祸害了众多女子。
东旌辰轻笑,不置可否,“本王向陛下禀明就是了。”
待沈宁离去,东旌辰站起来,眼中还带着笑意,“此女甚得吾心。”
如若是个男子,当个近臣也未尝不可。
黄陵一笑,主子身份矜贵,自是身边无人像李夫人般放肆,应是觉着新鲜罢了。
“主子,属下已收到密信,密什城乱了。”
东旌辰自负地放声大笑。
密什城乃克蒙都城,克蒙大汗年事已高,此次出征指派了努儿瓴为统帅,三王子羽多为副帅,大子达瓦留守都城,以恐不测。
当知晓进云州的是努儿瓴时,他便知晓千载难逢的时机到了。
努儿瓴虽为排位第二的庶子,却是战功卓越的实权派。
这几年因他的铁血手段,朝中已有许多大臣无可奈何地服从于他,这令野心勃勃的达瓦与现今大妃之子羽多倍受威胁,无奈他羽翼已丰,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此次战事一了,他便坐稳了大汗实权。
他是算准了克蒙大汗定派二子三子互相牵制,才下令云州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拖住努儿瓴,即使牺牲一城,他也要抓住令克蒙快速内部瓦解的时机,虽知此事成功的可能极小,然而不赌却定然失败!
老天佑他大景,果然羽多见战事失控,便故意拖延援军不发,想借刀杀人除掉努儿瓴。
而后一接到努儿瓴被杀的消息,也不管真假,立马率军掉头,拿着军符直奔都城。
这厢密什城达瓦接到飞鸽传书,转身进了皇宫逼迫大汗退位,一夜杀光留在密什的五名幼弟,关了城门坐等羽多一战,以剿灭“叛逆”
直登大汗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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