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成皙沉默良久,摇头笑道,“为一己之私欲欢愉,权力让人高高在上心花怒放,若无关私欲,权力成枷锁,天下为负累。
墨兄,十年间,我跌跌撞撞,中剧毒,受重伤,任是如何强悍,也是元气大伤。
我谋划十年,殚精竭虑,摘星阁与墨绝一战,天下惨胜。
我夙愿得成,却没有半分欢喜圆满。”
名成皙端着茶,突然语迟感伤,清澈的茶汤在白玉骨瓷杯中,宛若他眼底一滴温暖酸楚的泪。
他的笑容苦涩宛转,轻声道,“这些天,我一遍遍想,我这辈子的辉煌圆满真的无关乎天下。
云儿摘星阁誓死为我,力尽扑倒那一刻,我的生命才真正辉煌,真正圆满。”
名成皙抚茶叹息道,“对云儿,我本是刻意之爱。
我养她,就是别有用心。
她注定是一场灾祸,我外表如何宠溺疼爱,内心依旧戒备提防。
她年幼,心底纯真,静美无邪。
我喜欢,但未曾因此动摇心志。
她爱我时,我知道她终归恨我,甚至杀我。
十年恩不及一朝怨,我行走江湖,这个道理不会不懂。
我等着她来杀我。”
名成皙忍住泪,仰面笑,“可是我最终看错了云儿。
她至死不肯对我动刀,她隐忍,背负苦痛,背叛家国,却为我,拼尽最后一口气。
一个女人如此待我,她痴傻的赤诚让我痛恨自己机关算尽。
宁可天下人负我,我不曾负天下。
可我负云儿,云儿却不曾负我。
我的心,感动,欢喜,极大的圆满,无以复加。
墨兄,我纵横天下也不过是个可怜虫,可原来被人爱,是那般幸福。”
名成皙道,“天下不是我名某人的天下,故而我无权为一己之爱而动荡天下。
但云儿是我的妻子,为她出生入死,是我的本分。
有资格为她死,是我的福分。
我名某人匹夫之爱,无关天下,无关墨绝。
墨兄,我爱她,爱成痛,爱成狂。”
墨醒悲恸,泪汹涌不可抑制。
名成皙的言语,几乎带着软弱的哀求。
墨醒悲恸,名成皙也悲恸。
墨醒坐在名成皙对面喝茶,试探道,“公子想怎么做。”
名成皙道,“我想去墨绝。”
墨醒半天没说话。
名成皙道,“我一个人去,不为占领,不为侵占,只为找回我的云儿。”
墨醒还是没说话。
名成皙叹气道,“墨绝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搜遍青凤的每个角落,严格排查里面的任何一条通道,四面八方,高山平原,但都是通往这个世界的,墨绝像是凭空消失般,找不到任何通往墨绝的路。”
墨醒还是沉默,按着杯子,手上青筋暴起。
名成皙道,“不是我不能等。
是云儿不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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