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成皙一动不动听着,静声道,“六月十七,我必须去。
如果不能去,你就杀了我。”
石不悔一时怔住,失语。
这男人怎么对自己也这么狠。
名成皙突然睁眼,望着房顶,挑唇淡声道,“你不是一直说,我这种人,活着也是祸害吗?躺在床上不能为非作歹,我就不如死了。”
他说完,嘴角犹自带着稀微的笑影,仿似平日闲暇无事时一惯的表情。
石不悔突然有些疑惑,这男人痛失爱子,被种下剧毒,刚刚醒来不久,他不痛不狂,保持这么好的风度干嘛?好风度有用吗?
名成皙吃力地撑起身子想去喝药,无奈中途倒下,石不悔上前扶住,嗔怪道,“你逞什么能,根本就没力气,做什么!”
“我装死不行,逞能也不行。
那就请石兄屈尊,喂我喝药吧。”
名成皙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是笑着的,石不悔突然对这个半死不活的男人生出几分恐惧,他不会是,中了毒,三天吐了一盆血,得了失心疯,不,失心傻了吧?
六月初十,名成皙“醒来”
。
外面明媚的天,名成皙让人把他抬到院子里晒太阳。
院子的海棠熟了,红艳艳的压满了枝。
龙吟在一旁服侍,名成皙靠在藤床上,身后垫了软软的枕头,他枕着双臂,望着碧蓝的天,很舒服。
他笑着,语气温柔和缓,却吓得龙吟几乎泼了茶。
他说,“二夫人和拓儿,葬了吧?”
龙吟稳住手里的茶,名成皙笑着等他回答。
龙吟道,“回少爷的话,葬,葬一起了。”
龙吟没敢说,曾经试图把二夫人和拓儿分开,弄断了二夫人四根手指,但是无济于事,最后只好一起安葬。
名成皙也没多问,“嗯”
了一声,闭目。
龙吟端着倒好的茶,尴尬着,不知道要不要递到名成皙的手里。
名成皙闭目养神,没有要理会的意思。
龙吟把茶放在一旁,静静地陪坐着。
太阳越发热,名成皙懒洋洋地任凭太阳晒着,苍白,虚弱,在炽热的阳光中,如同一只疲惫打盹的猫。
名成皙就这样在阳光里睡着了,龙吟招手让人去拿床薄被,轻轻地给名成皙盖上。
他平日反应最为快速敏捷的主子,薄被加身,却是头发也没动一根,安静得如熟睡的婴儿。
龙吟总有一个错觉,虽然他的主人虚弱如同一具会呼吸的躯壳,但是却好像随时可以像豹子一样跳起来,扑过去。
六月十一,午夜,半轮明月。
墨醒敲门进去的时候,名成皙正在卜筮。
斜射的月光迎面而来。
屋里没有点灯,名成皙披着件黑色的斗篷,背对着他。
墨醒下意识唤道,“公子。”
名成皙收起铜钱,没有转身,问道,“人家说没有自信的人才会卜筮,墨醒说对吗?”
墨醒垂首立在他身后,听着他的语气和缓轻柔,可以想见名成皙脸上温润的笑。
名成皙道,“墨醒不愿回答我。
可是因为我突然迷信鬼神,墨醒你不习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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