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费了很大力气才忍住,尽量平静地说:“也就是说你那么做不过是为了让沈苏对我彻底死心,然后好去跟童可舒谈判,没有一点特别的意思?”
“你指什么?”
他居然反问我。
我垂下眉眼,不愿面对他探究的目光,“没什么,随便问问。”
虽然面上装作好不在意,可沮丧失望的情愫齐齐涌上了心头。
他又说:“之所以没事先跟你通气,是因为不想听到你反对。”
我忍不住勾起唇角,这个男人倒是很了解我,一早就猜到我会反对。
他坦然自若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几个小时前的面红心跳完全没必要,一开始他就是做戏给沈苏看的,演技堪比奥斯卡得主,而我就是配戏的傻子,一厢情愿地投入情绪。
想到这里,不加掩饰地冷笑了一声。
周诺言皱了下眉头,疲倦地说:“好了,先回去睡吧,如果明天还不能释怀,你随时找我吵,我都奉陪。”
我站起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走到楼道口,没听见后面有动静,偷偷回过头去看他,只见他整个人陷在松软的沙发里,头向后仰靠着,眼睛微阖,似在闭目养神。
我心一软,轻手轻脚走回去,站在他面前静静地端详他。
此刻的周诺言没了往日嚣张霸道那股子劲,脸上不见血色,隐隐地透出一股青白,衬托出睫毛下方原本淡淡的阴影愈发明显。
站了片刻,他有所觉察,睁开眼睛看我,幽深墨黑的眼瞳在一霎那像要望进我的灵魂。
“怎么还不去睡?”
他顿了一顿,有些气短,“还为了沈苏的事?”
“你怎么不回自己房间?”
他的手一直按在胃部,我知道这个男人在死撑。
其实我早该想到,他跟我针锋相对鲜少自动鸣鼓收兵的。
他瞪着我,不说话。
我动手拉他,他无奈地顺着我站起来,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还想问你想怎么样呢!”
他默默地看着我,然后轻声说:“碧玺,我累了。”
我一怔,呐呐地说:“那你回去睡觉吧。”
他站在原地,定定地望着我,深沉的目光隐隐燃烧着一团帜热。
我的心跳快得就要喘不过气,只能仓惶转身,逃似的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打开电视机,某频道在重播一个系列纪录片,我被其中一幕吸引,一时间心潮涌动,难以平伏。
想到刚刚在周诺言那没有说出口的话,更是憋闷得慌,干脆拿起房里的电话,用内线拨过去。
等了好一会儿,他却不来接听。
我厌厌地挂机,歪着脑袋开始胡思乱想,我敢肯定他现在一定还没睡着,也许正在跟蒋恩爱通话。
可我不甘心,好不容易鼓足了劲要跟人家表白,怎么可以出师未捷身先死?拿起话机再拨过去,一次又一次,坚持不懈。
打到第六次,刚响了一声,他就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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