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反问:“为什么,她怎么会还在玉河呢?”
“不在县城,也许,也许在玉河下面哪个乡镇上,或者她老家哪个地方。”
他的直觉这么强烈,不论正确与否,总是要去验证一下才肯罢休,飘飘答应陪他一起去。
何玉峰的状况现在很不好,有天,他们一起去一所学校,保卫室里登记来访者信息,何玉峰拿着水笔的右手不停的抖,任飘飘伸手过去紧紧抓着他手,何玉峰侧头看她。
飘飘问:“阿峰,你冷吗?”
何玉峰摇头,强迫自己把名字给签完。
飘飘望着表格簿上那行歪扭的签名,心里觉得难过。
普通人手抖也就算了,一个画画的手抖,那不就成废人了嘛。
要回到玉河县花口县,乃至周边的县市里去找,可不是一两天能搞定的事情。
何玉峰从师大门口□□的人那里搞到一个病历,让老大打报告到院里,说他骨折正休养在省城的姨妈家里,要请一个月的病假。
同样的,他也帮任飘飘弄到了一份。
时间准备好了,只剩金钱。
王奶奶把房子收回,还给了何玉峰两百元的租金和四百元的押金。
他去年打工存了一千一百块,再找赵大富借了五百块。
他想想,够了,花钱省着点,够一场十天半个月的长途追寻。
一个人一生中总要有这么一次不计成本的追寻吧。
他们坐上了回玉河县的大巴,住在远离和成村的招待所里,三十块钱一个晚上。
两天,他们就找遍了县城里的中小学,随后就坐中巴往临近的乡镇驶去。
乡镇的交通极不方便,好多地方都没有互通的短途巴士,必须得在县城中转。
甚至有些地方是没有汽车站的,大巴只到固定的停靠点。
下了车,其余的就靠步行了。
有一次,他们农贸集市站下了车,往山坳里头走,走了有八里路,才到达目的地。
去得晚了,晚上就回不去,天色越来越暗淡,灯光如星火在村落间逸散点亮。
何玉峰鼓起勇气说:“找那个最漂亮的楼去,那肯定是村支书家。”
当晚,他们在村支书家里留宿,从这以后,他们撒了好多的谎,到当地人家留宿,用来免掉住招待所的费用。
何玉峰一般会拿师大的学生证说,我是美术生,下来采风的;任飘飘去找住宿的话呢,一般说,我们两个是来找失散姐姐的,是啊,不同姓,从小被爹妈送人的了。
她说,你那个采风不靠谱,你的画笔呢,颜料呢。
何玉峰反驳:“谁说要背着画板到处跑才是画画?我出来散心,寻找灵感,不行么?”
任飘飘说:“反正不好,你看我一开口,大家多爱听。”
“明显就是假的。”
“你行你编啊,不要每次别人问你,都快要露馅了,你就只会看我。”
何玉峰也会笑起来。
任飘飘每次编的故事,都会有一些不一样。
这回她讲,三姊妹被送给了三家人;下回就会讲,姐夫对姐姐不好,所以姐姐跑了;再下回又讲,他们三个都是被抛弃的,一个收破烂的老奶奶带大他们。
这种话骗城里人可能难骗,人提防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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