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初不知道,她只知道,那一瞬间,她竟有一种为这双脚素描的冲动,却又被无限的羞耻感取代。
心中,那双压力石膏雕像般的脚,却在她心中雕刻成型。
“熊掌挪开。”
不知卫默梦见了什么,怒喝一声。
静初气道:“给我住口,不然让你烧成爆米花!”
卫默居然沉默了。
折腾了一小时之后,卫默的体温降至385度,静初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却一改往日四仰八叉的姿态,抱着双膝盖,面色呈胭脂红,脸上含着丝丝的笑意,这笑意,直把那豪爽的干云男儿气化作丝丝缕缕的只有天上云知道的心事。
王阿姨已煮好肉粥,肉丝被细细打磨过,香菇切得头发丝般。
静初已忘却自己腹中的空乏,只打算喂他吃些,可是,勺刚到他唇边,他边剑眉一簇,开始吐酸水,吐着吐着,便微微睁开了虚弱的丹凤目。
“不吃。”
卫默扭过头去,昏睡过去,静初盯着他吐在自己牛仔裤的上的污渍,气得只想揍他几拳……
卫默终于退烧时,已是晚上九点。
静初揉揉酸痛的胳膊,躺在沙发上狠狠睡了一觉,正睡得香甜时,却被什么东西打醒。
抬头一看,卫默正拿眼斜着自己,干裂的薄唇艰难开启:“我渴。”
静初只得倒一碗水递给他,他却丝毫没有自己动手的打算。
“好吧,你又病又瘸,不和你计较。
你是大爷好不好?记得给我加工资!”
静初没好气吹了吹气,喂他喝了几口。
喝完之后,卫默虚弱地问:“谁让你来的?”
静初笑道:“不好意思,大家都觉得,像你这么变态的人,可能没有女孩子肯照顾你,我只好勉为其难了。”
卫默道:“哪里有女孩子?”
静初将刚伸到他唇边的水杯抽了回去。
卫默说:“扶我起来。”
静初便问:“哪里有女孩子?快说!”
刚好护士进病房换点滴,卫默冲漂亮的小护士点头,示意在女孩子那边。
换好点滴之后,卫默又昏沉睡去,静初却再也难以入眠——欧洲宫廷画风的新古典主义画作,她尚且只打了一个轮廓。
静初干脆支起画架,把那画布打起精神继续描画,画着画着,内心却有一只猛兽困在了烈焰中一般。
于是,掏出速写本,将那双让他一度神迷的长足素描了一番,画完之后,那猛兽方才停止了咆哮。
静初再次将让雷诺父亲的肖像画拾起,居然灵感百倍,一直画到天亮,方才在沙发上昏天黑地的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却是被一块橡皮打醒。
“你睡了一天了。”
卫默倚在病床上,居高临下地视了她一眼。
他的面色依旧苍白如纸,唇色毫无血色,漂亮的丹凤目陷了下去,显得那峭拔高挺的鼻梁更加的突兀。
“那又怎么样,我伺候了你一天,还帮你给别人画了画。
你要给我加工资。”
静初打着哈欠说。
“画别人的脚?你给我多少足模费?”
卫默瞥了她一眼。
静初这才发现,自己的速写本竟在他的手上,打开的一页,赫然是画着他足部特写的那页。
“你……谁让你动别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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