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犹豫着开口,“那该如何是好。”
流言是禁不住的,哪怕他不说,宋延巳也该明白这个道理。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宋延巳摸着乌木的桌案,阳光穿过雕窗投下斑驳的阴影,他眼里万般情绪暗涌,“置之死地而后生。”
拨云见日
流言持续发酵,没几日就传遍了蜀国的大江南北,废后改立的事又被从新搬上了日程。
这回谢氏一党有备而来,帝后清白成迷,处处抓住此点攻击,多日来,宋延巳只闭口不言。
夕阳逐渐浮下一片金鳞,皇城渐渐地黯淡了起来,如水波四散。
徐安风尘仆仆的到了昌乐宫的殿门,胸腔之中热血沸腾,脸上难得挂了丝笑意,他身后带着名垂头不语的侍女,人影一闪,就入了殿内。
后宫之内的消息也甚是灵通,各家女子玲珑剔透,风一吹,就知道是东风胜还是西风强,人人都在观探帝后这事的走向。
“这回老爷可帮了咱们夫人一个大忙。”
宝云恭敬的立在一侧,轻揉着谢嘉言的肩膀,“一个被俘过的女子何德何能作蜀国的帝后。”
卫国人人都知镇国公偏爱美色,传言国公府的后院珠光宝气,囊括了天下美人。
江沅在里边呆了大半年,谁晓得发生过什么。
谢嘉言闭着眼假寐,上扬的嘴角却暴露了她此刻的好心情,“不废也得脱层皮,我看她还有什么脸做那趾高气扬的模样。”
而凤起殿则从早到晚安安静静,宫人们连走路都不敢发出丁点声响,生怕惹了帝后不快。
帐香蹲在一旁,小心的帮江沅剥着橘子,旁边点着小小的熏炉,她素指翻飞,一颗颗橘瓣便落在了琉璃的碗碟中,银勺中盛了花蜜,热水滚过橘瓣,配以花蜜轻轻地搅着,片刻后,又端过一旁的清酒,斟了小半杯进去,不会酒香混着茶香便淡淡的散出,浓香异常。
张显贵垂眼看着地面的毛毯,华丽而厚重,殿内暖的如同春日,仅着着单层衣袍都不觉得寒冷。
宫内的流言蜚语江沅也听了不少,宋延巳始终未曾露面,她捏着杯盏,轻吹着水面,果茶微荡,香气越发的浓厚。
“陛下在哪儿?”
江沅忽然开口。
碧帆停了手头的动作,狐疑的与张显贵对视了一眼,才道,“这个时辰,应是在昌乐宫的。”
指尖敲击着茶杯的薄壁,江沅似陷入了某种沉思,手中的杯盏越握越松,最后直直的从两指间滑落,茶渍溅在她重紫色的宫装上,暗下去点点,如同隐匿在衣裙中的花绣,突然绽开。
“娘娘。”
碧帆大惊,忙扑上去看江沅有无被烫到,却被她挥手制止。
思绪回归理智,江沅的眼神越来越坚定。
他不来,那她便去,有些事情还是无法改变,可她已经不想在躲,她受够了与宋延巳猫捉耗子的游戏。
“显贵,一会你把这果露茶给陛下送去一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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