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心里还后怕的很,生怕摔出来个好歹,后来看着女儿越来越懂事,脑子也没坏,心里不所谓不开心。
江忠嗣这会正在厅内饮着茶,熙攘的人声越来越近,他挥挥手,瑞安便噤了声,知趣的退下。
许久未见,江忠嗣续了须髯,越发的文质彬彬。
宋延巳问完安便伫在一侧,看江沅如小女儿般拉着江忠嗣的袖口卖乖,又抱着儿子与他说了好些话,眉目灵动神采飞扬。
若不是宋延巳上辈子与他针尖麦芒,如今定也会以为他是个胸藏文墨,虚怀若谷的逸群男子。
“呈钰甚好。”
江忠嗣摸摸小外孙的脑袋。
“中离说这孩子像他,定是极好的。”
江沅扯着宋延巳的胳膊把他拉过来,笑盈盈道,“可女儿觉得,呈钰明明也很像女儿的。”
“出嫁从夫,你怎还是小孩性子?”
江忠嗣笑容未变,手不留痕迹的收回了袖中,看着江沅道,“你与你母亲也许久未见,去聊聊吧,我也与中离谈些正事。”
“哼,女儿的事就不是正事了吗?”
话虽这般说,可江沅是个极机灵的,也知男人之间谈事,她个做女子的不好参与,便伸手拉了呈钰,看着宋延巳嗔道,“钰儿走,咱们去外祖母那儿吃点心去,不带你爹爹。”
“不带爹爹。”
呈钰郑重其事的点头,一抬头就看见宋延巳瞪他,慌忙躲在江沅裙摆后改口,“钰儿给爹爹留着。”
又闹了几句,等几个女人带着孩子离开,厅堂内瞬间就静下来。
江忠嗣伸手,宋延巳便谢了礼做到了他隔壁的屏背椅上,小厮飞快的上了新茶,宋延巳抿了口,清香扑鼻入口苦涩回味甘甜,是上等的青山绿水。
江忠嗣不开口,他也不开口。
宋延巳觉得这辈子他与江忠嗣的关系着实称不上太好。
初次相见,就是他拿着孟习之一事威胁他;再次接触便是他御前求娶,逼着他嫁了女儿;第三次,则是他与他在栖安之事上的初次交锋,他退让一步而他用上江澧。
大奸似忠,大伪似真,江忠嗣完美的诠释了后者。
这一世宋延巳不想亦没有这么多的时间与他演绎翁婿之间的和睦,便先行一步。
不想受制于人,便先压制于人。
这是上辈子他们教给他的,他学会了。
“见到沅儿如今过的这般好,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就心安了。”
江忠嗣用茶盖轻拨着茶叶,开口道。
“呈钰年幼,我一年之中大多时间都在战场度过,甚少帮她,阿沅自小娇宠,跟着我的这几年也着实受了不少苦。”
宋延巳倒是不介意说这些与他听。
江忠嗣手头动作微怔,片刻道,“贤婿外事多,能记得这些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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