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帆得了暗示,眼珠骨碌一转,就惊讶的脆声道,“这葡萄好生圆实,难怪县主成日里惦记,奴婢这就去剥了给夫人和爷尝尝。”
“去吧。”
宋延巳倒是自觉的很,直接点头应下,“把籽一并去了。”
度水也不敢多呆,随着朱船她们一并退了下去,整座小院瞬间就剩了江沅和宋延巳。
夜浓稠的如化不开的墨砚,月光如银,透过微润的空气铺满地面,草丛中虫声繁密如落雨。
江沅就这么看着立在月色下的这抹身影,不知怎么,就不想与他闹了,虎着小脸装模作样的伸手去关门。
宋延巳跟她做了十几载的夫妻,江沅瞪个眼,弯个唇,他就能看出她是开心是难过,是真心还是假意。
她每次害羞的时候,睫毛都会飞快的扑扇两下,就像现在。
江沅的手未碰到门框,就被宋延巳中途牵了去,掌心微热。
“阿沅,外面有点凉。”
“胡说。”
她被他牵着手,跟小猫似的轻微挣扎了两下,哼唧道,“明明天还热的很。”
话音将落,宋延巳这么牵着她忽然的笑了开来,笑声在这个夜里显得格外的清亮,他的好情绪很快感染了江沅,小嘴翘翘,秋波四溢,也莫名的跟着他笑了起来,如小溪奔流,咚咚欢畅。
“哼!”
李清平这会正在蓉安房里支着耳朵,隔院的笑声穿透墙垣传入她的耳中,她不乐意了,越听越气,死劲的摇着汤蓉安的胳膊,“蓉安你听听!
你听听!
他们抢了咱们的葡萄不说,竟还不知低调,如此张狂!”
“几串葡萄而已…”
蓉安细声的安慰。
“这不是葡萄的问题!”
李清平拍案而起,攥着蓉安的绣帕,愤懑道,“这关系到我作为清平县主的尊严!”
可是,之前爬墙偷葡萄的时候,你也没想过自己的尊严呐。
蓉安咬着唇拍拍她的肩膀,到底没敢说。
“你真的不用回朔北吗?”
江沅跟着他傻乐了半天,最终还是记起了自己的脸面,拉着他把他拽回了屋。
“不用,穆擎如今应付的了。”
“这场仗这么好打么?”
江沅狐疑,在她的记忆中,宋延巳对上孟习之往往都是一场硬仗的。
“孟小侯爷终究还是太年轻。”
宋延巳面上不露痕迹,补充道,“如今卫国境内也不算太平,分了他不少心神。”
这倒是,江沅从卫国逃出来的,多少也知道卫国的状况,霍家的江山,如今也是风雨飘摇,不牢靠的紧。
这场仗,越到后面孟习之和宋延巳费的心神就越少,前者忙着应付卫国朝堂内外的声音,后者则是成日围着江沅的肚子打转。
也不知这俩人怎么就这么有默契,最后竟玩起了拉锯战,直到江沅肚子越来越大,眼见肚子里的这团小东西就要瓜熟蒂落,这一役都未曾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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