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江沅也没了心情,随手把手中的花瓣一扔,“碧帆,你立刻去让人给爷带封信,越快越好,朱船随我收东西,届时从城内带上一小队人马随我去隆地。”
“好,我这就去。”
言罢碧帆就拎起裙摆向外跑去。
见她一路小跑出了院子,朱船才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碧帆没心没肺,可她不一样,隆地那是什么地方,那是战场,是火坑!
“您不能去,那可是前线。
再说您去了又能如何?她那个模样像是疯魔了,您劝不回来的。”
“我自然知道。”
“那您还……”
“一个将军夫人都不去的前线,却把县主送去了,这消息若传出去,怕是又要出什么乱子,何况她在那没事还好,要是真出了什么差池,可就真说不清了。”
“军中守卫森严,怎么会出差错?”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就算宋延巳的军营坚固的如同铁笼,当年她还不是落到孟习之手里。
江沅收到回信的时候人已经在路上了,碧帆偷偷瞄了一眼,洁白的信笺就写了苍劲有力的四个字:路上小心。
江沅继续闭目养神,这回,还是去了。
到达隆地的时候,外面正飘着鹅毛大雪,江沅挑起厚重的帘幕一眼就看到了宋延巳。
一袭银白的盔甲,乌黑的发被利落的束起,少了锦缎绸罗的拥簇,更显挺拔坚毅。
马车将将停下,帘幕就被整个拉起,北风夹杂着雪花瞬间涌向马车内,冻得江沅打了个冷颤,紧接着胳膊一沉,一枚镶着金丝铃铛的手炉就被塞到了她手中,宋延巳神手扶住她的手臂,声音低沉不容滞缓,“走吧,大帐里烧了火炭。”
江沅深呼了口气,入眼一片苍茫,鼻尖嗅到的都是生铁的味道,“清平找到了?”
宋延巳脚步未缓,淡淡开口,“一个女人,难不成能飞了。”
好吧,她不该这么问的。
江沅看出来他心情似乎有些不好,决定换个方式,只是这回还未等她开口,宋延巳就冷哼了两声,“若不是你消息先到,怕是她早被当奸细处决了。”
骗子,江沅心里翻了十几个白眼,哪有不看一眼就要处决的奸细?面上却还要做到不动声色,“是我没有看住,你莫怪她。”
最后又不甘心的补充道,“也莫怪我,我这次人手带的着实有些少。”
“知道错了?”
“嗯。”
嗯?江沅习惯性的应下,只是这回有点不对啊,她伫下脚步,抬头与宋延巳对视,有点错愕。
天地良心,人既不是她带出来的,也不是她放跑的,她有什么错?!
只是,这眼神有点太锋利。
卡在嗓子眼的反驳被江沅生生吞了回去,面上作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心里却早就把宋延巳骂了个狗血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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