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的指尖划过他的脸颊,所到之处带上了星点的冰冷,满头的乌发被小小的玉簪绾住,偶有些细碎的发丝散在耳畔。
宋延巳没想到江沅如此直白,略微有些意外,但转眼就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她是真不客气,若不是他紧赶慢赶的拦在了江忠嗣的前头,怕早被她摆了一道。
“阿沅好算计啊。”
宋延巳笑着点了下她的脑门,声音温柔的能掐出水来,带了点蛊惑的味道,“为何非要去栖安呢?”
“富贵险中求。”
她嫣然一笑,轻轻吐出这几个字。
江沅当然不会傻到告诉宋延巳,自己也知道栖安有一大片隐藏的天然铁矿山。
这是宋延巳的秘密,江沅很清楚,此刻她若是敢透露出哪怕一点的意思,宋延巳都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栖安,那是宋延巳的兵器库!
未来的几年,傅正言会一直呆在那里,为他守着那片不为人知的宝地。
还有之前荆州的于怀安,琅嬛州的王远城,之后宋延巳还会找机会搭上平湖的葛振堂,江沅每次想起来这些都觉得毛骨悚然,栖安出产铁矿,平湖乃一国的粮仓,得了荆州等于掐住了南梁的咽喉,还有琅嬛州王远城那二十万的大军,而宋延巳本家又是南梁巨贾,富可敌国。
前世的泗水,虽然不算什么大患,但也被江忠嗣整顿的滴水不漏,坚如铁桶,对宋延巳而言多少算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也难怪他费了那些个功夫,引的自己对他如痴如迷。
他每一步都有自己的计划,江沅不敢打乱也打不乱。
她甚至不知道宋延巳究竟是什么时候生了造反的心思,或许是现在,亦或许是不久的以后。
她活了这么些年,最懂得见好就收。
但她也要在还有价值的时候攀着宋延巳的肩膀踏的更稳,即便不能与他并肩,也不能让自己处于必败之地,她要让江家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待以后宋延巳想摒弃她的时候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宋延巳望着江沅,似笑非笑,“若仅仅是富贵,我倒可以给,就怕阿沅太贪心。”
“我何曾贪心过。”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江沅眼睛骨碌一转,轻轻往前一扑,正好落在宋延巳怀里,鼻息交融,她对上宋延巳锋利的眼神,决定卖他个好,小声神秘道,“你可知道,楼大人有一名美姬,名云焕,生的那叫一个柔媚可人。”
仿佛跟亲眼见过似的,江沅自动把楼夫人口中的狐狸精小贱人转换成更能拿得上台面的形容词,不过,江沅话锋一转,“就是长得跟先皇宫里的魏淑仪有几分相似。”
宋延巳的表情渐渐缓和,听江沅继续道,“我也只将将见过一面而已,听说是妓坊出来的,不过那通身的气质可比咱府里那两位好多了。”
“你怎么知道那魏淑仪长什么样。”
“我打小在贵女圈里长大,但凡临安城姿容秀美的小姐,皆是过目不忘的。”
江沅这话说的半真半假,魏淑仪这事是宋延巳当年查出来的,就算她不说,为了扳倒楼哲,宋延巳早晚也会查道,她现在无非是把时间提前,借着先知卖他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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