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马车飞快,趁着清晨天还没亮,街市人少,很快就到了晋王府。
曾经熟悉的宅院,乍然再度踏进,白知夏的心跳有一瞬间的错乱,但她很快就平息了。
一行人走的飞快,展眼到了塑玉居,晋王妃一进院子就掉了泪,趁人没瞧见又立刻擦掉了。
怀川守在屋门口,见白知夏来了,立刻与屋中知会一声,顾宁就迎出来了。
“白,白姑娘。”
贯来淡漠的人,眼下却满是急切。
反倒是白知夏,淡淡的从容。
“先生。”
白知夏踏入再熟悉不过的地方,穿过外稍间绕过屏风,就看见了寝屋里生息浅薄的人。
饶是白知夏早有预料,也仍旧被眼前的状况震慑。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陆晏。
白知夏胸口一阵阵窒闷的难受,她在这时候才忽然反问自己。
你愿意走这一趟,难道真的仅仅只是因为不能得罪晋王府么?
她垂眼。
很显然,并不是。
哪怕只有一分,但终究是有。
否则昨夜又怎会一夜未眠。
“需要我做什么?”
她淡淡的问。
顾宁递了一碗药给她:
“让他喝下去。”
白知夏不明白,他一个做郎中的,汤药都喂不下去么?但她很快想起晋王妃的话。
大限将至……
怕不是顾宁喂不下去,而是陆晏吃不下去。
“我试试。”
她端着碗往床边去时,从桌上顺手拿了一支银匙。
慢慢的走,搅动着汤药。
待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了无生气的人时,心一刹那的绞痛。
还没清算前世仇呢,难道就这样结束了?
屋里除了她和陆晏,只有顾宁。
旁的人都被顾宁赶去屏风外的外稍间。
白知夏忖了很久,仍然不明白。
舀了一匙药送到他嘴边,倒不难喂进去,可惜并不能吞咽,甚至不能流下去,都顺着嘴角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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