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新年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告诉她:“我已经离职了,现在不住南京。”
电话那头的赖月柔惊讶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江新年平静地回答:“三年前。”
赖月柔半天没说话,很久之后才哑着声音说:“你现在在哪家公司?长驻哪里?妈妈来找你。”
“不必了,我最近忙,以后再说吧。”
江新年也不等对方的回复,首先说了再见就挂断电话。
一通电话打岔,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心情。
江新年有些烦躁地坐在沙发上,烟瘾又犯了。
褚煦梁不抽烟而且是个养生派,因此和对方在一起之后江新年也彻底没了买烟的习惯。
其实他从前也没多大瘾,就是心烦的时候会想要来上一根。
褚煦梁察觉到他心情不佳,也听出了江新年和他母亲之间的疏离。
毕竟江新年通电话时的语气算不上热络,再加上正常的母子关系怎么会连儿子工作跳槽都是三年之后才知道。
这时候江新年的手机再一次亮起,赖月柔发来一条微信:“儿子,你哪天休息告诉妈妈,我来看看你好吗?”
江新年看过之后愈加烦躁,将手机往桌上一扔,结果力道大了些手机从大理石岩板的桌面直接滑落到地上。
褚煦梁躬身帮他将手机捡回来,瞧见了屏幕上赖月柔微带恳求的语句。
“她还是关心你的。”
褚煦梁将手机递还给江新年,忍不住劝了一句。
江新年苦笑一声,他并不稀罕赖月柔此刻来扮演关心他的慈母角色,他也无意和对方上演这样的戏码,做给谁看?
这么多年他一直试图保持心平气和,维持表面上的关系,于他而言这已经不算容易了。
所以每次赖月柔越界想要同他亲近或者试图表现出很在乎他的样子,江新年就从心底不可抑制地感到抗拒。
他反感这样讨厌这样,在江新年看来他妈妈既然当年已经做出了选择,她要优渥的生活要行长夫人的身份,那么她就必须承担相应的失去。
如果一个人妄想什么都要那就太贪心了,好处都让她给占了,这对受到伤害的人来说太不公平。
这么多年过去,或许父亲江云岸早就原谅了她,还问过几次她过得是否安好,看起来已经看淡了一切,像是关怀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只剩下祝愿。
但江新年做不到,幼小的他在心里埋下了这样一颗种子,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但没有忘却反而扎根得更深,那些被抛弃的情绪破土而出已经长成了一棵树形状怪异的扭曲大树。
“关心我顺路来看我?”
江新年极少用这样阴阳怪气的语调说话,所以褚煦梁一时怔住了,半天才劝解道:“我是觉得你该给她一次机会,也别再为难自己。”
“我给她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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