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女士向来和别的家长不太一样。
我还小的时候,她会拿着自己做的话本跟我说,有的时候爱情的产生通常都和英雄救美和出乎意料相关联。
但十来岁的孩子能懂什么是爱情?
叶女士也不是一直不知道这件事,于是她几乎非常准时准点的每一周或一个月都会与我促膝长谈。
她说:“妈妈跟你讲的那些英雄救美的故事呢,并不全是说要和爱情挂钩。
浅浅啊,你是男孩子,医生说未来大概率会成为一个alpha,妈妈希望呢,你以后能保护别人,至少,要能保护自己的家人和朋友,知道吗?”
我每次都是似懂非懂地点头。
再大一些的时候乔先生会和我聊天,偶尔就会提到我妈对我的教育方式。
他说:“我和你妈妈是一见钟情,是后来一个意外,所以有的你。
当时你妈妈还很年轻,”
他每每回忆起这些脸上总会带着幸福愧疚的表情,声音也会不自觉降低,“她说她是第一次养孩子,她想给你最好的,也希望你变成最好的。”
但这种教育从我分化成beta的那一刻开始,对我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我开始不清楚我的定位。
明明我该像叶女士说的那样,是成为保护别人的人,但我不是alpha;我也可以做一个普通的、和社会大众想象的无差异的beta,可这偏偏又不是他们希望我成为的。
在这种偏执和近乎病态的纠结中,我的叛逆期,姗姗来迟了。
十六岁的时候,我是年级第一名;十七岁之后,除了沾惹一些不应该的关系,抽烟打架喝酒泡吧我什么没做过。
当时黎小梨正处于中二时期,竟然会觉得我那个样子很帅,提出交往也是在那个时期。
我明知道不该答应他。
可当时他的眼神和表情都在向我传递一种类似渴望的期许,让我重新想起了叶女士说过的话。
——“妈妈希望呢,你以后能保护别人。”
那一刻思绪清晰些许,觉得或许黎小梨是我的一个转折点。
然而人生的错觉总会以各种各样的误会展开,就像高中校园里的小情侣那样平淡地相处了一段日子后,黎小梨终于还是忍不住提了分手。
他那时候问我:“乔乔,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
或许听过太多一旦分手就彻底决裂的故事,他对这个尤为在意。
这个时候我会安慰他,大概我自己心里也有些愧疚——拿黎小梨作为选择的实验品,硬要说出来是我对不起他许多,最开始知道这段关系肯定会无疾而终的是我。
和黎小梨分手之后半年多,恰逢我十八岁生日。
那个周五晚上我用要在朋友家庆生的借口没有回家。
叶女士和乔先生那段时间应该也注意到了我的不对劲,但他们毕竟没有经验,对于网络上七七八八的应对方法也不敢相信太多,生怕产生反效果,也就只是担忧地嘱咐了我几句。
我应一群狐朋狗友的邀请去了酒吧。
如果不是那一次,我与高考基本无可能。
也是那一次,让我认识到……
我多么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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