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明月高高挂起。
本应寂静得只剩虫鸣叶动声音的天空被一缕箫音打破了。
少年坐在窗前,手指轻抚着箫孔,原来那长条状木质的玩意只是一只箫。
箫声寂寂,缓慢悠长,引人深思。
叠音和颤音交错在不知名的曲子中,中间穿插的滑音时而急停、时而急转,好似一个正向某人倾吐心事的人,说道伤心处便忍不住啜泣。
阿扁被这箫声惊醒了,又唯恐再吵醒那两个鲜卑人,他才不得已拖着仍未完全苏醒的身体去制止这声音。
“客官,开开门。”
阿扁尽力压低声音,说罢,箫音便停了。
阿扁目不转睛地看着木门从关闭到开启的那刻,借着微弱的烛光只见得一个剑眉星目,脸似白玉般通透的“长发美人”
正欲开口,问道:“有何事?”
阿扁怔了一会儿,才发觉自己没有认错人,他认得这个冷峻的声线。
进门后看见挂在床头的长剑,阿扁内心的恐惧适才油然而生,说话也变得怯声怯气:“那个……客官大人,您看现在大家都休息了,这箫声要是把那两个鲜卑人惊动了可就麻烦了。”
话毕,少年点头示意不再吹奏。
这时,旁边的房间里恰好也走出个声音,“这缕缕箫声甚是动人,因何故制止?”
少年和阿扁同时望向门口的方向半刻,只见一高约八尺,姿态雄美,身着丝绸锦衣,两鬓微白的男子站在那,他微笑道:“哦!
原来是这位公子吹奏的箫。”
阿扁蹑脚向前,说道:“先生,夜已深,要是那两位鲜卑大人跟小人一样不通音律,让这声音吵醒就糟了!”
这男子不慌不忙,从袖袋里拿了一串铜铢钱出来,说道:“拿着,等闲来无事同你那两个大人去城里吃吃酒吧?你先下去,出了事报我的名字。”
阿扁见钱眼开,虽心中千万个不愿意得罪那两个鲜卑武人,但仍是收了钱财应答了。
少年见这男子出手阔绰,言语间不卑不亢,颇有豪侠风范,自是不敢轻视。
他示意男子入座,并沏了一壶茶,说道:“先生,请。”
男子右手接过,轻轻嘬了一口,道:“嗯!
真想不到此间山野小店竟也有好茶可品!
在下姓赵,名单一个括字,不知阁下……”
();() “晚辈姓白,名凤。”
少年心想此人自报姓名前来必是有其目的,索性顺势而谈。
“晚辈?哼哼。”
男子冷笑,道:“莫看在下两鬓斑白,事实上,在下年岁尚浅,方才十九。”
白凤略感疑惑,不过很快便恢复为刚才的自如:“噢?那真是失礼了。
赵兄,其实在下也恰好年岁十九。
只是不知阁下找我何事?”
“好,白兄果然直言直语,我赵括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白凤不禁心想道:“此人是真豪侠?还是一个粗枝大叶的富家子弟?”
赵括接着道:“在下长话短说。
前不久发生了阁下与栈内那伙鲜卑之事,我尽收眼底。
白凤兄年纪虽轻,却无丝毫畏惧,实在令人佩服。
在下形单只影,欲寻得能人助我成事。
是以白兄胆识过人,又似略懂武术,因此特来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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