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台小小的轮椅吸引了不少目光。
车上坐着一个女子。
棉麻布纱遮面,身着练色衣裙,裙装下摆处似是弄脏了,透着星星点点的墨色痕迹。
除此之外,并无其他花纹装饰,头是当下最平常的的堕马髻,间别了一只碧色海棠小簪。
两缕青丝自耳边垂下,瞧着十分温柔。
像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子。
从光洁的额头和波澜不惊的双眼,让人猜测年纪大约是二十岁左右。
女子身后站立着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身量不算太高,脸上还透露着些许稚气,着一身灰色劲装。
洗的有些白,腰间挂了一只很旧的金色荷包。
身上背了好几个包袱,应该是两人日常换洗衣物,眼睛直往两边的零食摊子,玩物摊子上来回瞧。
明显还是个孩子,估计也就十三四岁。
少年不一言,默默推着车子向前,只是人多又挤,二人很难前行。
女子望着拥挤的人群,脸色有些不耐烦,毫不客气地喊道:
“让一让,让一让,好狗不挡道,这地上也没钱捡,挤在一起暖被窝呢。”
此话一出,挤在一起的人脸色都不好看,渐渐让出一条道来。
有人猜测,这姑娘坐着轮椅,应当是腿脚有缺陷,不能正常行走,心情不好脾气暴躁也能理解。
估计是趁着万相会召开,前来求医问药的。
有胆大好管闲事的婶子边嗑瓜子边提醒着:
“妹子,往前走就是泽天宗,那是修行宗门,一般人是进不去的,婶子看你腿脚不便,多提醒你一句,去了也是白去,浪费时间瞎折腾,不如趁着年轻早些嫁人,寻个安身之处。”
“我进不进得去,关你何事,闲吃萝卜淡操心,有时间多管闲事还不如回去换身衣服,都有味儿了还穿出来熏人。”
坐着轮椅的女子呛了回去,一点都没吃亏。
那婶子一听这话不高兴了,袖子一挽。
双手叉腰:
“你这姑娘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是好心劝你。”
女子又回:
“我是实话实说,你是有狐臭还是患有恶疾?真是臭得不得了,也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怎么嫁的人,你夫君怎么受得了。”
婶子气得直跺脚,作势要上去打人,旁边的连忙拉住,劝她说外地人不懂规矩,算了算了。
说完又转过头,像是真的闻到了异味。
婶子看在眼里,心里委屈至极,鼻头一阵酸涩,她狠狠剐了女子一眼,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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