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是《梁律》,讲的应当是刑律法规。
她眼皮跳了跳——都什么时候了,还如此勤学,倒衬得在这边画了一天直线的自己惫懒了。
沈鹤敏锐察觉到一道目光,抬眸道:“怎么了?”
“那个,大人,时间也不早了,该收拾收拾休息了吧?”
常家豪奢,房中陈设内有一件产自西洋的自鸣钟,指针将将好指向十点,即人定【1】之时。
有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她面前——沐浴更衣。
一想到现在是男儿身,她又一阵头疼。
现代人没那么多封建糟粕观念,但她与沈鹤只是合作关系,哪有这么快和合作伙伴坦诚相见的道理?
而且她根本不想了解某人的身体构造啊!
热水是烧好送到门外的,再不洗就凉了。
她小心翼翼地扯过衣襟闻了一下。
有点香,还怪好闻的。
沈鹤应当是用皂角洗的衣服,不曾拿熏笼熏香过,散出丝丝缕缕的植物清香。
但暑气蒸人,再香的衣服再香的人,两三天不沐浴,总会腌入味的。
不及沈鹤说话,她抢先道:“大人放心,我绝对会闭着眼睛,不该看的绝对不看,不该碰的绝对不碰,如果看了碰了就让我自戳双目自断一臂。”
沈鹤:“……”
很快,她觉出不对味儿来——她占了沈鹤的身体,沈鹤占着她的身体。
她自戳双目,戳的是沈鹤的眼睛;自断一臂,断的是沈鹤的手臂。
沈鹤看出她的疑虑,拿起帕子叠了三叠,系在脑后,将眼睛蒙了个严实,道:“如此,你也可以安心了?”
“大人是端方君子,我哪敢不信啊!
那大人先洗着,我画图画得有些累了,出去走走吹吹河风。”
“你若解了这东瀛秘术,何至于如此。”
秦凌羽表示,对此她也爱莫能助。
如果说这是某司的更新大礼包,他也不能信啊!
抬脚出门前,她瞥见沈鹤耳朵尖有可疑的红晕,想到此人连京中闻名的紫云楼都不曾去过,当初说他两句还被勒令滚出去,憋着笑将水桶提了进去,合上房门,一直跑到甲板上,对着空旷的运河大笑起来。
月华倾泻而下,铺满水面,如同覆着一层薄薄碎银,随水波流转不停。
自出了诏狱,离开京城后,秦凌羽再一次体会到了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2】的感觉。
行河山万里,看草木人间,难道不比朝堂上那些勾心斗角、追名逐利来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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