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逸度》全本免费阅读
存在主义另一特征,每个人都有自由意志,不必对人心存希望。
虞鸢家没有田地,房产分配给大伯和舅舅家之后,两家承担起照顾虞鸢的责任。
村子里总会因为盖房子时围墙像外挪了半寸而和邻居吵到村委会,实际上,村里的房子并不值几个钱,是以两家虽然分配到了房子,却还是觉得养着虞鸢是吃了大亏。
虞鸢一开始没有察觉到这些,直到有一天,一直不待见她的村里小孩儿忽然邀请她一起玩躲猫猫。
一个小孩儿趴在墙上蒙着眼睛开始数数,其他人却没有四散而逃,反而围住虞鸢,带着她往田埂上跑。
他们告诉她有一个特别好躲的地方,然后把她带进田野上放农具的破败小屋里,小屋能容纳所有的人,他们却只让她躲在这儿,美其名曰都躲在这儿目标太大了,离开前贴心地帮她关上了门。
等虞鸢察觉不对想要出去,门被锁上了。
“有人在外面吗?”
没有人回应,她放大声音再喊了一遍,还是什么也没有,她慌乱地敲打木门:“我不玩了,你们放我出去!”
仍旧毫无回应,从门缝里往外看,空无一人。
她又哭又喊,土夯的房子,五平米不到,连个窗户都没有,唯一的光亮来源就是那扇木条拼接的门。
天色渐晚,房子内的光亮愈稀薄,虞鸢拼命晃门,浑身沾满木屑与灰尘,倒刺扎进稚嫩的掌心。
虞鸢哭累了,缩成一团靠着门扉蹲下,没两分钟害怕压过了劳累,她再次哭喊、敲门。
她希望奇迹降临,希望有人路过听见她的声音,希望有人现她不见了来找她,可直到夜色降临,嗓子哭哑,一张嘴就刺辣辣的疼也没有人来找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醒来门缝里再次透出微弱的光亮,已经是第二天清晨,远山雾蒙蒙的一片,潮湿的衣服使她浑身战栗。
天亮似乎给她注入了一丝力量,她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动了动僵硬、酸疼的身子。
空洞、漆黑的眼睛里失去了害怕,不管是怕黑、怕死在这儿,还是怕破坏房子遭到大人的打骂,虞鸢已经不再有感觉。
她找到一把锄头,对着木门高高举起——
赫尔曼黑塞在《德米安》里写,“鸟奋挣出壳,蛋就是世界。
谁若要诞生,就必须毁掉世界。”
巨响之后,光亮骤现。
虞鸢从没想过报复,也没有因为仇恨记住任何一个人。
因为从未怀有过希望,虞鸢对人类以及人类的行为抱有极大宽容,在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引来巨大的争端的今天,虞鸢也从未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感到绝望,她不会觉得任何一个人、一个国家、一个社会不道德,她接受任何人做出任何行为。
她始终坚信,人只需要对自己负责而没必要对其他人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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