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擦干头发,别睡觉。”
礼汀闷闷地起身,黑灰灰的影子缩在沙发上。
浴巾如蝉蜕滑落,她受惊地跌坐,捡起来围好。
想起礼至宸和方兰洲的事情,她就情绪低落。
她搬出来这么久,礼至宸甚至没有给她打一个电话。
“刚才,谢策清不是给你发消息了,你怎么不看?”
江衍鹤踩到跌落在地的手机,眼神掠过她。
他迈开长腿,径直往前走,懒洋洋地打开露台的玻璃。
风从窗口吹了进来,月光照在下面的人工湖畔。
礼汀听完,本来就情绪低落,什么都没想,滑坐地上去。
弯腰捡起手机,解锁。
她打开微信,是一张情趣手铐,把两只手铐在一起的图。
礼汀呼吸有点凝滞。
脑袋嗡了一声,她大口吸着气。
手指下滑,定睛看谢策清发的,后面内容。
下面是一段话:“请你以后别烦我了,我不会喜欢你的。
今晚和蒋蝶玩得很开心,多谢你,我们在一起了,原来她早就有了我的孩子。”
这实在很伤人了,哪怕是朋友的角度。
突然间,礼汀瞳孔放大,感觉到自己喘不过气来。
她费力呼吸着,感知系统彻底麻痹。
一定是之前海难时的后遗症。
就像每一次溺水时的感受,濒死一般,被淹没一切认知和感官。
她费力地挣扎起来,像一只远离水源,即将垂死的鱼,怎么都无法呼吸,眼神放空,鳃微微翕动,似是做最后的告别。
“江衍鹤,江衍鹤。”
脑袋里甚至闪过,她想到几百次他的甜蜜昵称,“他是我的小鸟。”
虽然讲不出口,也没有人敢这样叫他。
但是在人生最后一刻,她很想这样叫他。
动物世界里,羚羊在垂危的时候,会叫咬死它脖子的狮子的名字吗?
但礼汀会毫无保留地,把他当成唯一的曙光。
她祈求地望向他,瞳孔模糊一片。
还好,这次那人过来得很快。
看见她呼吸不过来,他目光沉郁,给她安全感。
就好像死神的镰刀,也无法扰乱江衍鹤的冷静。
“别怕,我在。”
他从背后扶起她,安心的气息包围住她。
她蜷在他怀里,微弓着腰。
手努力撑起上半身,从后颈到脊椎,白皙如玉。
他眼神漆黑,用修长手指,死死遮掩住她的口鼻,像之前的每一次,操控她呼吸时那样。
“别使劲呼吸,放慢,呼吸性碱中毒而已,没什么大碍。”
“你放松,别慌,什么也别想,正常呼气就好,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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