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不下十三年前的事,却也不爱回忆,因为会让他不得安宁。
遗憾,悲痛,仇恨还有……愧疚,都会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找了十三年,此刻终于牢牢地抓在手里了。
喜悦之后,是被忽然唤醒的记忆,那些他刻意回避的记忆。
他不喜欢被情绪左右的自己,他喜欢将一切掌控在指间。
可一旦和十三年前扯上关系,便总是身不由己。
他低着眸,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一帧又一帧的画面,他迫切的需要寻找一点其他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寻找一个能将他从这糟糕情绪里拖出来的理由。
夜风从窗外吹了进来,拂过他的面颊,他缓缓扭头看向窗外。
南府,荣安堂,
勾栏槛窗大开,寒凉的夜风从窗户吹进来。
屋内烧着好几盆炭火,暖洋洋的。
罗汉床上,南善宜侧靠着枕头,一手撑着太阳穴,一手拿着书。
书册的封皮上写着《博物志》,这是她昨日在藏书阁里新找到的书,书中所记神灵怪异,瞧着有趣便拿来读了。
罗汉床前面的凳子上,银燕端着点心往嘴里塞,玉佛姑姑拿着针线篓子忙活。
南善宜身侧的毯子上,玉狮正趴着打盹,雪白的团子顶着一身杂乱的毛这摸一摸,那挠一挠。
它先是在玩南善宜的裙摆,玩腻之后,四下看了看,最后眼神锁定在打盹的玉狮身上。
然后悄咪咪的靠近,爬上矮桌,找好角度,从上往下跳,一屁股坐在了玉狮身上。
玉狮脑袋都被它压扁了,一动不动,
要是前几日,它早就用爪子招呼回去了,现在已经习惯了,彻底被团子磨平了棱角。
甩了甩脑袋,把坐在它身上的东西甩下去,然后接着打盹。
南善宜看的好笑,伸手摸了摸它们的脑袋。
团子亲昵的蹭了蹭她的手。
视线重新放在书上,南善宜眉眼带笑。
银燕看了好奇道:“小姐你看到什么了,这么高兴?”
南善宜撑着脑袋道:“这书中说南方有落头民,他们的头能飞,以耳做翅,夜间飞行,天亮的时候又飞回来落回脖子上。”
“有不有趣?”
银燕嘴里嚼东西的动作一顿,打了个冷战:“怪瘆人的。”
见她这么胆小,南善宜忽然起了捉弄她的心思,面色严肃害怕的看着她的身后:“你身后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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