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上下的打扮都简单至极,却因长得好而不显得窘迫,只显出清清朗朗少年气。
钟繁微梦里梦外、前世今生见过无数人,武将着银甲,文官穿官袍,书生为着风流意气总爱穿宽袍大袖戴玉冠玉佩,富人则一身锦绣富贵。
而这少年什么都没有,这一身衣看着不算新,能看出磨损来,手肘之类的关节或连接处还有缝补后的痕迹,袖口收紧的特点则更加鲜明——那是需要经常动作、需要劳作的人才会有的打扮,宽袍大袖再有气质,真到了需要动手忙碌的时候只会添乱。
他送她的纸灯是路边随手买来的,给她的药瓶材质也算不上好……
钟繁微思索得多,面上却没表露出来,只是道:“伤已经好了,多谢赵公子……”
她话未说完,就听见赵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她半是愕然半是恼怒的目光中,那少年又笑得呛了一声,才摆摆手道:“对不住对不住,以前从来没有人这么正儿八经地叫过我赵公子……”
钟繁微眨了眨眼,顺着问:“那我该怎么称呼呢?”
赵七停下笑,打量了她一会儿,说:“你年纪看上去比我小吧,那叫赵哥或者叫七哥都行,也不算我占你便宜。”
钟繁微默默地看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起了她亲生的七哥。
七皇兄是淑妃所出,母子俩和她都不算熟悉。
她只知道七皇兄自小身体不好,后来因为什么犯冲有碍之类的神棍说辞被送到道观去了。
梦里她自小到大也没有见过这位道士哥哥几面,国破之后他如何了呢?
她没有梦到,所以她不知道,就好像她也不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是做道士比较艰难,还是做皇子比较艰难。
但……不管是叫七哥,还是叫别的哥,赵七其实都是占大便宜的……毕竟她哥都是真皇子……
她尚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放弃那些过往的习惯顺着他的说法叫,赵七先在她的目光下败下阵来,他面上好像微微泛红,也不知是不是被太阳晒的:“算了算了,不愿意叫哥也行,直接叫小七好了,这我可够给你面子了吧?”
“抱歉……”
钟繁微下意识道,她其实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道歉,只不过想到那夜里的药膏和灯笼,多少生出几分歉意来。
赵七无所谓地摆手:“一个称呼而已,没什么关系。”
话至此处,他又转过眼来,看着她问:“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总不能一直喂喂地喊你吧?我可是一开始就告诉你我的名字了。”
他的眼珠似乎黑得格外纯粹,正眼看人时便显得尤其认真。
“我叫……”
钟繁微刚想开口,忽然心念一动,硬生生改了口,“叫双卿。”
这名字并非她随口胡扯,而是她前世的小字,本是只有母后和两个同母的兄长才会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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