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休假还能让士子们新鲜。
但日子久了,加上《垦草令》一出,秦国仅有的娱乐场所被取消,他们对休假渐渐不再看中,反而在众人高强度的工作氛围中患上了神奇的休假焦虑症。
工作是限时了,休假也争取到了,但这群人工作起来似乎更不要命了。
秦国,恐怖如斯!
上到国君,下到臣子小吏,《垦草令》后随着单摆计时器在各个办公署内安放,全都陷入了定时自律的疯魔里。
——文官里,这倒显得恨不得八小时工作制、做一休一的秦昭格外地醒目,但众人一想她是女子,突然又不起怪了。
得知这一真相,秦昭被气到无语凝噎。
她发了疯似的也卷了几天,把内吏的活消灭大半、上手把卫鞅敲了几顿终于改了十几条新法律令后,她终于累瘫在工作案几上。
不要和秦国文官们内卷,会变得不幸!
大秦最可爱的就是武将!
不行,这内政实在是干不下去了——明天就让卫鞅把“军中不得出现女子”
这条律令吃进肚子里。
等变法成功后,立马改行去军中就职……混个后勤之类的,运运粮、养养马、改改武器,不用定点上班,还能天天见到先生,大好的事。
秦昭抽出一张纸,趴着看着上面的阿拉伯数字。
雕版印刷也被她弄了出来,场地就在造纸厂不远处。
现在规模不大,只做最简单的制表画格使用,但已经在准备好料子预备复制新法了。
纸张现在只在国君内殿和内吏署通行,并严格实施保密计划。
众人是在嬴渠梁一次召见中被孙膑提醒的,纸张这东西弄不好就是颠覆。
颠覆,就意味着危险。
“昭,你弄出‘纸’来,可是意欲发动‘战争’?”
那日,孙膑在大殿中沉默地捻起一张轻薄的纸,一句话却让在场的国君和其亲信,都陷入了不同程度的愕然。
“膑虽不知昭出身的‘种花’有何倾向……但昭此举似对儒家敌意颇深,可是要行削儒的文化打击?”
时至今日,秦昭依旧能想起当时受众人瞩目的荒诞感。
她确实不太明白,一张纸和战争能有什么关系,况且还是削儒。
用造纸来对抗一门诸子大家,何德何能的啊?
“孔子周游列国,贤人七十二,弟子三千。
当今儒学成为大家,莫不与此有关。
儒学治国绵软,不适战乱之世。
师徒传承与教化,代代传承相与,尔后天下若有一统之日,便是儒盛之时。
“此纸一出,轻便明了又物廉易传。
列家列派均能著书立作,以书教代替人传,假以时日,亦能弟子遍天下……
“若昭独独不供纸与儒,届时不是削儒?不是学派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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