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想法太软弱了,明明当初割肉剔骨,便是抱着与过往尽数告别的心情。
无父无母,无牵无挂,继续贯彻作为灵珠子的使命,为阐教入杀劫。
没有事物将他束缚,也自然没有锚定他的人。
名为“哪吒”
的个体终将走向消亡和遗忘,传说里只剩下阐教至宝的姓名。
“然而这公平吗?”
有人问他。
公平?最可笑之事,从他一刀一刀将自己的傲骨割下,便早已打碎脊梁,放弃自我。
然而那人却仿佛会读心似的,又好像是在自说自话:“虽然我不太懂人间情感,却总觉得有些不对。”
“生来命格固然重要,然而后天造就的人格才是让你成为你的东西吧。
至于流年老去,被人遗忘……”
“至少我会记得你是【哪吒】,而非灵珠子。”
他撞进一对漆黑的眼眸。
……燃灯道人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身后,一步步地朝他走来。
他的足尖生出白莲,每踩过一步,幻境就崩落一寸,哪吒一团浆糊的思绪也逐渐清晰。
他从那些难言的疼痛情绪中醒来,明明身心俱疲,却要架起攻击性:“你又来凑什么热闹!”
“别搞错了小孩儿,这里是我的塔,”
燃灯摊手,情绪不达眼底,“如若我不帮你,你恐怕要被困在这塔里受好一番苦头。”
“我受的罪还少么,别多管闲事!
更何况,将我扣入的是你,既然要做你的恶人,就滚远点,别在这假惺惺!”
哪吒骂道。
然而燃灯却叹口气,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是这样吗?算了,就当作是我的一时心软吧。
更何况——”
他点点自己的眼睛,恍惚间,哪吒竟从那大片的悲悯和漠然中,看出了一闪而过的笑意:“你明明都快哭了哦?”
“……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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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
第二天,开往张家别墅的车上。
有了乔烛和哪吒参与,果然没出现上次那种情况,众人得以从车窗见一路景色,从都市的车水马龙驶入静谧。
张家老宅建在群山环绕的郊外,周围高尔夫球场、马场泳池应有尽有,宅前的湖水清澈,几只天鹅悠然自得地游在其中。
上佳的风水让这里的空气中灵气丰盈,就算是在车上也隐隐感到清爽。
然而,与这美好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作为主体的巨大宅邸群。
一行人跟着彭市长的助理下了车,朝着门前的台阶走几步,就不约而同的锁紧眉头:浓郁的血腥气,以及,某种腐烂的恶臭气息。
出于安全考虑,这次彭市长没有亲自前来,代替他的助理此刻面色也不好看:“我刚刚才和张家老爷通过电话,他说在家中恭候我们的到来。”
接电话的是什么东西还说不好。
乔烛挑眉:“‘恭候’?”
此情此景下,还真是意味深长。
“上次参宴时,我也曾见过张家老爷,当时他谈笑风生,神情自若……”
清旸道长表情有些难看,然而哪吒却摇摇头:“这个味道,起码死了半月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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