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容一直惦记这事,自从到了此处,还未拜祭过原主的亲娘。
不知为何,许是天生有血缘关系,初容总想着前头的陈大太太。
本想劝着主子休息了再去,但自从跟了初容许久,愈发觉着她是个有主意的,便老实带了初容往祠堂去。
一路小径幽深,祠堂所在的院子往常无人走动,显着有些萧条,甚至有几分清冷之意。
欢沁不由得有些头皮发紧,初容却是不怕,若细论起来,自己同那里头的牌位上任一样,都已作古了。
祠堂门上了锁,平常日子是不会打开的,初容只能站在外头。
只要晓得前头陈大太太的牌位在里面供着便好,初容只想在这儿站站。
“我在这儿没有娘,您就是我的娘了。”
初容在心里默默念叨,想象着原主的娘亲的模样,随即双膝跪下,冲着祠堂的方向磕了个头。
其身后站了许久,初容在心里默默念叨,一定会好好护了这身子,好好过一辈子。
这也是她能做的唯一的一件事,也是给前头陈大太太最好的回报。
也不多话,回身返回院子,进了卧房,欢沁看着初容的脸色,不说话只顾低头收拾着她的物事。
“欢沁,我那时候年纪小不记得了,你说说我儿时那阵儿有惹过大太太吗?”
初容忽地问道。
欢沁手上一顿,立马换上笑脸道:“六小姐说什么呢,大太太进门时六小姐还小,说什么惹不惹的。
况大太太怎么说也是个大人,即便比不上前头大太太宽宏大量,也不会跟总角孩童计较。”
“欢沁,你可以有你自己的小心思,虽说你为奴籍,但要一个人毫无私心地忠心为主,也是不太可能的。
你跟在我身边儿,我不求你生死危机时刻舍命救我,但求你能说心里话。
我还有三个大丫头,不是非得重用你,只不过瞧在你跟着我走了这么远的路,心里伶俐些罢了。
若我连句真话都听不到,我索性将你冷落起来,若我真的嫁入袁家,就带你一起过去,反正那厮见了你几面都不曾讨厌,想来也不会对你如何的。”
初容起初觉得有个聪明的队友很重要,但如今回到陈府,第一日便遇到陈五下绊子,深知得有个得力助手。
这助手不一定非得狡猾机警,但一定得听自己的话。
“六小姐,您可莫吓奴婢啊,奴婢什么都听您的。”
欢沁也不敷衍了,扑通跪下抱住初容的腿,眼泪说来就来。
“你起来,或许我以前心软好哄,但如今出了趟远门见了这许多事,可再不会如从前了。
你跪上一夜也无用,主要还是你自己开窍。
我愈发大了,也愈发看得出来身边的人,你不是个笨人,想必也能瞧得出来。”
初容也不伸手去扶,只看着欢沁说:“你慌什么,我又不是想跟哪个对着干,可我总得明白吧?稀里糊涂的日子我可过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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