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元帝接过朱樱亲手剥的松子,不甚在意的瞧了她一眼。
“臣妾幼时熟读本草纲目,对于草药也有几分熟识,臣妾闻着这撒掉的汤药里,似乎大有不妥。”
内室座位并不多,侍女搬了些进来,嘉元帝示意众人坐定,才瞥了眼依旧候立在旁的汪太医,不咸不淡的开口:“哦?贤妃说说,到底有何不妥?”
朱樱剥松子的手一顿,一脸诧异茫然:“怎会有不妥?嫔妾吃着这药好些时日了,并无任何不适啊……”
说到后来便又想到近来的腹胀,脸色便吓白了。
“说!”
嘉元帝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直勾勾的望着那早已经抖得跟秋风里的树枝一般的汪太医,声音严厉了好几分。
“皇上,臣妾只隐隐闻着这汤药里虽添加了不少梅子汁,却依旧无法盖住其中散灵脂的弱苦味。
这散灵脂气味弱,平日里入药并无毒性,有活血化瘀之效,但孕妇却食用不得。
倘若长期服用,与皇嗣必然有损。
皇上,臣妾虽熟悉药性,却并不敢妄断,还请皇上让其余有经验太医再来瞧瞧。”
贤妃淡淡的开口,却掀起室内各人心里一阵轩然大波。
自淑妃与张贵妃之事后,皇帝对子嗣之事更是看重了几分,今日又出了这番龌蹉事,自然是人人自危,怕脏水泼到自己的头上了。
朱樱脸色惨白,手不自主的紧紧攥着嘉元帝的袖子,眼神看似飘忽得很,其实却在注意着众人的脸色。
大多是眉头微耸,有的害怕有的幸灾乐祸,也有些人不知是因为坦荡,亦或是已有了万全之策,一脉的面不改色。
阙靖寒淡淡的吩咐了崔永明请了三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医,才瞟向那汪太医:“汪太医,此番朕的贤妃可是冤枉了你?”
汪太医双腿一抖,噗通一声跪在了跟前,嘴里却只一味的求饶,并无任何有实质的话语。
嘉元帝眼瞧着心烦得紧,遣人将他绑在了一旁。
一时,这兰心堂小小的内室里只余下阙靖寒温柔的哄着舒容华的声音了,众人心里滋味各异,那张贵妃心里再嫉妒,也不敢在此时表现出来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三位太医便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各自闻了闻兰湘早已经收集好的药渣。
三人经验老道,自是一闻便知其中关窍:“回皇上,这药方本是没问题,只掺杂了一味散灵脂,乃孕妇禁忌的伤胎之药。”
嘉元帝震怒:“汪太医,你竟胆敢伤害朕的皇嗣,你说说,此番可是受人指使?!”
如今证据确凿,汪太医自是无从抵赖,他跪地不断的磕着头:“皇上饶命啊,微臣是被人陷害的,还请皇上为微臣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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