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量着殿里的人,多少人面色焦急着心里却欢欣雀跃着,多少人绞帕子紧张的不是希望陆昭仪母子平安而是巴不得皇帝严惩殿外的二人,又有多少人眉目间的淡然只是掩藏心底的起伏汹涌的?
即便是最上首的嘉元帝阙靖寒,沉静如水的面色,深不可测的是眼神底下又有几分是仅仅牵挂着陆昭仪而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太医急匆匆的出来请示:“皇上,昭仪娘娘气血逆行,有小产之状,大人孩子都情况危急,微臣斗胆请皇上明示,是保大还是保小?!”
皇帝还没开口就听到殿内传来陆昭仪近乎凄厉的声音:“皇上,求您保住嫔妾的孩子!”
嘉元帝的脸色很难看,顺手就把旁边的茶杯扫到太医跟前,碎瓷片溅得很远,朱樱看到站在内圈的一位婕妤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捂着手背,脸上闪过一丝疼痛色。
“混账,朕养着你们是做什么的!
朕的爱妃皇子一个都不许有损,否则,那你的项上人头来请罪!”
太医吓得屁滚尿流的进去了。
所有的人被嘉元帝阴沉沉的声调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了,一时大殿内里鸦雀无声,直到门口传来张贵妃驾到的通传。
陆昭仪处于这样命悬一线岌岌可危的关头,皇帝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儿去,大家都自觉的低调着,怕触了霉头惹火烧身。
只有张贵妃一个人并不忌讳,行礼的姿势都聘婷了几分。
她有孕在身,嘉元帝亲自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安置在身旁:“朕不是着崔永明去储秀宫传话让你好生休息的吗,崔永明,你可有把朕的话传达到?!”
崔公公跪地请罪:“没劝动娘娘,奴才该死,请皇上责罚!”
“跟他置气做什么?”
张贵妃半倚在皇帝身上,“臣妾听闻昭仪妹妹出了意外,心里担忧得紧,哪里还能安心休息?怎么样,昭仪妹妹还好吧?”
这番话真是巧妙得很,在捧自己的同时还能将同样怀孕但能“安心休息”
的淑妃踩一脚。
朱樱腹诽,这才是语言的魅力。
大抵是她这番作为太过头了,另一旁的贤妃看不下去了:“贵妃姐姐能记挂着是陆昭仪是好,可也要当心着身子,别走了这陆昭仪的老路了。”
嘉元帝并没有出声制止,倒是皇后开了口:“好了,陆昭仪现在需要的是安静,别说些有的没的,平白让她分了心。”
殿内才重新恢复安静。
虽然鞋子不是什么花盆底,朱樱站到后来腿还是酸胀得很。
昨晚上被折腾得那么狠本来今天就体力不够,而且从早上到现在都未进食,她肚子已经唱了很久的空城计了。
可扫了一眼,发现大家似乎都习以为常了,难道这种场面已经司空见惯了吗?
嘉元帝已经虚岁二十七,膝下子嗣并不兴旺,只得两位皇子一位公主。
可她看着妃嫔们怀孕的频率,心里也猜到几分了,怀上容易,能生下来就难了。
想的走神的时候却感觉到一道视线忘了过来,她忙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看过去,却发现那道来自坐首的视线早已无影无踪了。
是皇上,皇后,还是张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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