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昊摆摆手:“这赎城金之事原本也就是我公孙府做的,天下人早就知道了。”
范大力垂着头,闷闷不乐:“皇上也是的,走就走了呗,还发什么圣旨啊,又不是什么好事。”
公孙昊立刻呵道:“大力,莫要胡言!
天家之事,岂是你我能说的!”
“我倒是觉得大力兄说的不错。”
萧慕延道,“当年皇室乃是乔装成世家南迁。
而高源郡当时已被赛罕围住,当初守城大将正是公孙益,如果我没猜错,公孙兄你应该称他一声堂叔。”
“哎……”
公孙昊表情痛苦,那段回忆是他们公孙家每个人的噩梦,但此刻他愿意将这段尘封的往事与萧慕延诉说。
“十年前,朝廷决定南迁。
为保宗室,皇上将宗室子弟分散到各个世家府里,随世家一同撤离。
而当年,皇上就是于我们公孙家在一起。
却不料不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引来了赛罕骑兵猛攻高源。
我大堂叔公孙益并非贪生怕死之人,可就算拼死一战,皇上还在府里啊,不得已,只能与赛罕虚与委蛇,愿奉上二十万两白银以做赎城金,请赛罕暂缓攻势。”
公孙昊顿了顿,用着难以启齿的语气:“我知道,从那以后赛罕便有了赎城金一说。
也许他们正是从高源那一战得到的启发吧,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得到数万的金银。
后来皇上下了明旨,赞许公孙氏高义,仗义疏财,忠君爱国,还让我的堂叔位列九卿之一。”
萧慕延听后冷笑道:“南边的那个皇帝可真是圣明啊。
这封圣旨与其说是赞许,不如说是讽刺。
他让全天下都知道你们公孙家向赛罕交了赎城金,是个软弱无用的世家。
而你们,背负了这样的名声后还想再南方站稳脚跟,就只能紧紧依附在皇帝身边。”
一番话令公孙家的几个各个垂头丧气。
“但你公孙昊现在回来了!”
一双温热的手拍向公孙昊的肩膀,让公孙昊不由抬起头。
身前的萧慕延用着坚定且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身为高源公孙世家的儿郎,不顾路途凶险,千里迢迢回到北地,就冲这一点,软弱二字就与你无关。”
说着,又看了一眼众人,“也与诸位无关!
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哪怕是天王老子说三道四又有何妨!”
公孙昊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了一句不相关的话:“要是能早几年遇到萧兄就好了。”
萧慕延却道:“我倒是很庆幸自己能在现在遇到诸位,若不是公孙兄出手相救,我大概早就横死荒野了吧,说到底,公孙兄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公孙昊摆摆手:“这等小事不必再提,这一路上萧兄对我们照顾颇多,若再说什么救命恩人的话就见外了。”
众人皆是一笑。
以前的疏离隔阂已在这大半月的相处中渐渐消失,萧慕延认可了公孙昊的人品,而公孙昊也不再旁敲侧击萧慕延的来历。
既然大家已是朋友,他相信等时机成熟时,萧慕延会对大家说出实情的。
“我这就去探路。”
范大力一扫之前的郁闷之情,“免得咱们也被打了个伏击!”
自从被东望城外匪寇们伏击,以及他们主动伏击赛罕使者后,众人对伏击战都深有体会。
听得范大力此言,顿时都打起精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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