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云行与念念下了马车,由门房引入内。
院中有从山上引来的泉水潺潺,风亭水榭林立,亭中挂着水晶帘莹,亭外翠竹疏朗,一同随风簌簌合出天然交响,清脆远胜丝竹之声。
青石桌旁,一黄一紫两名锦衣华袍的男子正对坐下棋。
未等通禀,太子已看到两人,扬手遣退宫人,朗声道:“云行和小妹来了,今日不拘礼数称呼,随意坐!”
紫袍男子骨骼分明的手指捻磨着白玉棋子,跟着太子的声音将目光投过来,撞上念念的诧异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极温柔的浅笑。
尽管一瞬便收,仍是被一旁的厉云行捕捉,挑眉道:“兄长也在。”
“蒙太子相邀。”
厉云征语气淡淡,将目光转回棋盘。
太子反接了话道原委:“前日孤去探病,见子烨伤势无碍,正好邀来同聚,咱们兄弟三人今日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念念头一次听这个称呼,趁太子转头下棋的空档,低声向厉云行求解,“子烨是指将军?”
“嗯,是兄长的小字,因与太子名讳同音,兄长入朝为官后避免不敬,就弃之不用了,唯有太子还如此称呼兄长。”
念念了然,太子与厉云征性情相投,又是沾亲带故的兄弟,除了厉家对太子的扶持外,二人私下交情亦不错,太子虽小厉云征三岁,到底君臣有序,称兄不合适,直呼其名也不妥,这才以小字相称,以示亲近。
太子邺,子烨……如此相似,想来除了太子,也无人敢唤这声子烨。
子烨。
念念默默记下。
说话间厉云行已拉着她在长椅上落座,他丝毫不拘束,兀自捏了一颗琉璃冰盏上荔枝剥开,围观盘上棋局。
念念却坐得雅正,双手垂放在膝盖上,作势观棋,眼神不自觉往厉云征身上飘。
抵在唇边冰凉软腻,移开了她的注意力。
垂眸看,是一枚剥好的荔枝,丝丝晶莹的汁水顺着白玉竹节般的手指往下流。
“娘子,收敛些。”
后半句厉云行是凑在她耳边说的,然而前头的称呼稳稳落在下棋之人耳中,齐齐看过来。
厉云行按下她准备接过荔枝的手,维持着喂她的动作,挑衅似的陪她僵持。
念念檀口微张,将果肉吞入,视线低低放在裙边。
“新婚燕尔连孤瞧着都艳羡。”
太子笑着揶揄。
“既成了家,心思该往正事上放放,日后多为君为父分忧。”
厉云征端出兄长的派头教训,眼神攫在念念紧紧攥握的柔夷上。
“云行受教于国子监时的成绩孤是有耳闻的,以你的才学考功名谋差事都不在话下,可是有何难处?”
太子从前只当厉云行是纨绔,与之往来不多,此一番话既是顺水推舟的关怀,亦是有意借机拉近关系。
“是我自由散漫惯了,不喜被拘束。”
厉云行一边挑着笑意回应,一边体贴地将掌心朝上伸在念念嘴边,等她吐果核。
念念如何肯配合,紧抿着双唇不松,企图越过他的身子去够一旁盛着荔枝皮的玉盘。
厉云行顺势揽着她的肩膀让人靠在怀里,帮她将盘子端到跟前,笑意渐深:“况且太轻而易举的事情我也不感兴趣。”
念念直呼上当,这一拒一迎,打情骂俏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太子注意到厉云行逗弄念念的动作,又听他言只当是心性未退,随口道一句“这话说得张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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