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还是年纪小,镇定的面具戴不了多久便脱落开来。
他庆幸自己很快就离开了,她心情欠佳,眼泪欲落,且不想被人发现和看到。
尘埃落定
烈日晒得松柏都被踱上一层耀眼的墨绿光泽,盛放的白菊从原本的姿态盎然到如今的萎靡不振,前后没用多长时间。
正是上午十点,一团身穿黑衣的人影围着墓碑。
这天是方铭正式下葬,状态低落的付芸和方南振也强撑着精神来了。
仪式结束后,方琼搀着付芸离开,后者脸色白得像张纸,好像下一秒就要晕倒。
可她的目光犀利且充满探视:“给那女人选的地方在哪儿?”
方琼轻拍母亲的后背:“位置离得很远。”
他们不想落得个薄情寡义的名声,因而连周柔莉的后事一并处理妥当。
只是没有按方家人的规格去办,付芸坚持让他们的位置离得远一些,死后不要有任何瓜葛。
听到满意回答后,她终于舒出这几日积攒的浊气,丢下一句晦气后,和方琼走向不远处停着的豪车。
人群散尽,方晏又深深地看了眼墓碑上熟悉的面容,然后抬步离开。
树上接连不断地传来蝉鸣声,气温还在不断攀升,让人生出一股无法克制的焦躁。
周平辉热得满头大汗,再次催促道:“我们走吧。”
周沁似充耳不闻,直到尘埃落定的这一刻,她终于确信,往后余生,她将是一个人了。
男人颀长身影出现时,周平辉正用纸巾擦汗,和他的焦躁不同,方晏身上看不到丝毫因炽热产生的烦躁和不净。
他像是夏日山涧的一泓清泉,令人无法忽视的澄澈。
“你是……”
周平辉迟疑地开口。
“方晏。”
他的视线落在蹲在地上的女孩身上,回答道。
“方先生,幸会!”
周平辉眼神突然亮起来,他以前从周柔莉口中自然听说过方晏的名字和身份,“我过来的时候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我姐的后事多亏了你们。”
“客气。”
他声音如冰置杯,发出叮铃清脆声响,有着能够抚平伤痛的力量。
也是这样的声音,让周沁的这几天,煎熬程度有所减轻。
周平辉转过身:“沁沁,你小叔过来了,快起来打声招呼。”
她撑起身体站立,低血糖和过度悲伤,让她在刺目阳光下感受到不受控制的眩晕。
方晏伸出手不着痕迹地扶住她,黑色衬衫挽至手肘处,皮肤散发出温热感。
“谢谢。”
眼前变幻的色彩,终于逐渐聚焦起来。
方晏没有说话,弯腰把手中的一束白菊放在周柔莉的墓碑前,和方铭那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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