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博观作为本院大夫,在沈敬年的威逼利诱下跟进手术室。
他进去后先跟同事打了个招呼,然后半蹲在赵束面前,用一种在患者听起来十分安心的“医生腔”
道:“患者你好,我是我表哥的表弟,我叫周博观,是这家医院的外科大夫。
虽然你这场手术不是我负责,但是我会一直在手术室里待着,敢早出去一秒我哥就揍我两分钟。
你有什么不舒服或者有什么事儿都可以喊我,管我叫小周就行。”
赵束点点头,轻声说:“谢谢。”
手术持续了近一个小时,赵束被推出来时麻药还没过,沈敬年跟周博观还有一个小护士把人推回病房。
沈敬年问表弟:“手术顺利吗?”
周博观斟酌着答:“手术很顺利,但是任何脑部手术都比较复杂,视力恢复情况还得等病人醒来再看,我们刚才在里面讨论了一下,也许还得二次手术。”
果然被周博观的乌鸦嘴说中了,赵束醒来后依然什么都看不见,只是模模糊糊有一点光感,不再是漆黑一片。
这个结果也在事前的预料之中,所以难过归难过,也不算无法接受。
距离下一次手术还有一个半月,沈敬年问病号是愿意去他家吃香喝辣还是在医院闻消毒水?
赵束举手抢答:“吃香喝辣!”
于是沈敬年左手推两个箱子,右手牵一位年轻的二胡艺人,愉快返家。
他提前让助理把自己家通铺长毛地毯,又在网上下单8个智能摄像头,卧室、书房、衣帽间一屋一个,客厅俩。
沈敬年没有住家保姆,一直用的钟点工,他出去上班后钟点工来,他下班回家前钟点工走。
他提出雇个住家保姆照顾赵束,赵束不同意,说有点别扭。
沈敬年一想也是,赵束骤然失明正是最缺安全感的时期,再跟一个陌生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是挺不舒服的。
沈敬年尽量让自己换位体谅赵束,可这世间本来就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感同身受,与他而言此时的状况更多是窃喜,好似偷来的美梦一般。
但他知道赵束也许正孤零零站在午夜的海边,恐惧与迷茫从四面八方席卷出滔天巨浪,狂风中穿着病号服的瘦削身影连躲避都找不准方向。
沈敬年心知这是与赵束增进感情的绝好时机,但他实在不能再翘班了,这几天助理的电话要被打爆了,他再不回去张文轩能率两个副总以工伤的名义吊死在他家大门口。
他问赵束怎么办,赵束想了想,坐在地上扬头问:“你能陪我吃早饭和晚饭吗?”
沈敬年说:“早饭肯定能,晚饭我尽量,除非有推不掉的应酬,其余时间我一定回来陪你。”
赵束冰凉的眼底弥漫上笑意,“中午给我准备点面包饼干就行,别影响你工作”
。
沈敬年心疼赵束,可确实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尽量晚出早归。
他把客厅里的一切障碍物都挪到阳台,连装饰花瓶都被收进储物间。
手拉手带赵束在家里摸了一遍又一遍,他把赵束的手包进自己的掌心,引着赵束去摸水龙头,去摸马桶圈。
沈敬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送赵束单薄的背影磕磕绊绊走向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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