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死了,城中自然又有新恶霸抢他的,这一点儿不稀奇!
但要是没了赚钱的车马行与镖局,会不会有当初二爷结过仇的人家找上门来:纵不说欺负她们一院子寡妇,便是在买卖上使绊子,大娘子也不见得能应付得了哇!
总之,留下来,日子是不见得能比现下过得好的,更可恨的是——家里还有几个有身子的!
若都生了女孩儿倒是好办,养个十余年,置一份嫁妆嫁出去了,收回来的彩礼也够回几分本钱。
若是生了儿子呢?家中的产业就要到他们手中去了罢,那,这些得了她们辛苦挣扎才维持下来的产业的男孩子,会把她们也当做自己的亲娘一样孝敬么?
想都别想!
除却二娘子是年岁大了,娘家又无人,并不以为自己出去还能寻到一门好亲事,所以决定留下的外,别人倒是多少都有点儿动摇。
托了风声往外头放过,不几天便有回来的消息。
有人说自己娘家嫂嫂有一个好表弟!
也读过几天书,给人做账房,稳妥可靠!
只是早年死了婆娘,撇下他与两个儿女,就等着寻一个妇人,便能把日子好好过起来了。
也有人羞答答地说,被杨二爷强娶来前,她村里有个好后生,和她两心相通许久了,即便她嫁了人,他还痴痴等着,她便想,这颗心是不能负的了。
五娘子刑玉笛也说,她从良前也另有个孤老,最是爱她,只是囿于当初家里大娘子善妒,两边说合不下,才叫杨二爷当了先。
如今那大娘子已然仙去,孤老才敢托人来问,她还有没有心思跟着他走呢。
“你若也有心思,那便去罢。”
素婉根本不留她,“这样的缘分,不必辜负。
只是今后去了,也不要怪罪当初在家中姊妹们口角。”
玉笛哪能想到,一向最是行为古板的大娘子,会这样说——这些极本分的女人,内心里厌恶她们这些烟花女子才是寻常,便是这许多年她们积累了几分情分,可大娘子竟会同意她与旧相好走!
她走之前,便特意留了两根石青填底的寿字金簪子,给素婉。
“大姐姐且留着,”
玉笛抹了抹眼泪,“真要是有不得已的日子,这簪儿也能当两个钱。”
她走了,便有别人也要走,主子走了,奴婢自然就用不了那么多。
一时间杨家大院里,走了多一半儿的人。
素婉坐在堂前看第一场雪前浓浓的阴云,突然觉得这一幕,和她当初在长陵侯府时送别所有人很相似。
但,还是不一样的。
杨家还有一些下一代,一些和杨二爷无关的下一代。
如此,他们的母亲辈,就还有无法卸下的担子。
她不知道自己怎样做才是对的,但如果留下的人们信任她,那就不能轻易辜负才好。
怀孕了的妾室是不能走的。
她们还守在自己的屋子里,关着门,做些针线活,做着做着便要叹一口气。
这些针线活,还能换来够她和未来的孩子活命的铜钿么?
有心下实在难安的,便去找偷人还怀了孕的领袖怀珠。
怀珠哼地一笑:“我说你们蠢,你们还不信——大姐姐娘家是做什么的,你们忘了?”
“只知晓也是做买卖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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