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由,可不是没有代价的,代价往往是沉重的。
为了活命与饱暖,在兄弟乡众的支持下,贾虎登高一呼,趁机收拢流亡,组织部曲,集中力量,肆虐郡县。
当然,能成此事,还与贾虎本身出色的武力有关,他身长八尺,膂力不俗,善使长矛,马上功夫十分硬朗,在麻秋军中,就已经有些名声了,尤其在基层军队。
靠着武勇善战、悍不畏死,贾虎一路将依附、裹挟军民部众带到河阳,他也算尽心竭力了。
然而,他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与计划,只是凭着本能,抢衣就食,抱着一个“求生与回家”
的念想,向西流窜。
就像一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碰壁,碰的遍体鳞伤,以至穷途。
“大兄!”
长着一张圆脸的兄弟贾豹找了过来,也是满身狼狈,眉带忧愁,看了看周遭部卒,欲言又止。
贾虎见状,将贾豹拉到一边,道:“二弟,四下无人,有什么话,直说吧!”
贾豹也不客气,严肃地道:“大兄,局势艰难至此,我们必须设法脱困了!”
“你有什么办法?”
贾虎有些期待地看着贾豹。
贾豹提了口气,沉声道:“为今之计,只有率领乡邻部曲,脱离大队,另谋生路!”
一听这话,贾虎脸色剧变,盯着贾豹,压抑着声音,怒道:“你想让我抛弃部众当逃兵,独自求生?”
“除此之外,小弟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
贾豹语气坚定。
贾虎只稍一思索,即断然拒绝,道:“都是关西乡党,弃之有违道义,何况,若无众人依附,焉得自保之力,脱离了大队,只怕任一县兵,都可擒杀我等!”
“这些人何曾是我们部曲,相聚西向,不过抱团取暖罢了!
能把他们带到河阳,已是仁至义尽,今生路已尽,不另谋生路,难道还要同他们一起死吗?如今这等处境,还讲什么道义礼法!”
贾豹说道。
见贾虎眉头紧锁,贾豹略微平复心情,又道:“今粮草已荒,饥疲已极,若再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条,还望大兄三思啊!”
一番话,说得贾虎哑口,凝眉沉思,纠结二字几乎就写在脸上。
思虑良久,贾虎问道:“即便如你所言,弃众而逃,又往何处容身?”
贾豹当即道:“几千人的死活难管,但凭大兄本事,难道还不能带领几十上百人求生吗?亡命江湖,回乡避难,哪怕依附豪强,总有一条出路,唯独不能坐地待死!”
闻之,贾虎再度沉默了,思考良久,依旧以一副迟疑的态度道:“容我再考虑考虑!”
“眼下是生死存亡,还望大兄早做决定,一旦误了时机,想走都走不了了!”
贾豹道。
也许连贾虎自己都不清楚,他面对贾豹建议犹豫不定的原因,或许是他口头上所讲的“道义”
,又或许源于丈夫心中本能的志向与野望,过去在乡里种地打猎没有机会,如今见了世面,享受过一呼百应的风光,哪里能够轻松放下
而让贾虎感到沉重的是,持弃众意见的远不止他的弟弟贾豹,还包括那些从武功老家一路跟着出来的乡邻,最初有两三百,如今只剩几十了。
但大伙依旧愿意追随他,并且同心一致,支持贾豹的意见,原因还是两个字:活着。
而对这,贾虎能够理解,也没有阻止的理由,但他心里总觉有道关卡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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