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不需管残兵溃卒,石苞下令,重整队列,全军加西进,直袭叛军。
就这么着,两支军队,在两个同样骄傲的统帅带领下,针尖对麦芒地碰撞在一起。
交战场面,或许还算不上天雷勾地火,但对起义军而言,这也的确是举事以来所面临最强大的敌人,也是过程最辛苦的一仗。
石苞或许犯着刚愎自用的错误,但由他所统帅的雍州官兵,尤其是长安将士,还是不乏精悍敢战之士的。
而当这些装备齐全的虎狼之士,直接向梁犊中军起冲击时,纵然梁犊中军掌握着起义军最为强大的力量,一时间也只是斗个旗鼓相当,甚至略处下风。
双方十三万人,摆开了十余里的战线,而由于指挥系统的不完善,接战后不久,就慢慢陷入到各自为战的局面,各军、各部只能在各自长官的率领下,进行厮杀。
梁犊虽然坐拥十万之众,然真正投入到战场,能够挥实际作用的不足三成,羯赵官军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此,若是从居高俯瞰的视角观察战场,就能现,开阔的战场被分为几大块,有激烈厮杀的,有严密戒备的,还有躲在后边无所适从,乃至单纯听戏的。
置身战场,肉眼根本不可能看清局势,在军令抑或敌军抵近之前,除了被动等待,别无他法,贸然动作,非但无益,反而会产生更大的混乱
这一回,苟胜所率前军,被梁犊安排在左翼,掩护中军,虽然被任命为“翼长”
,作为左翼诸军的总指挥,但实际上能够指挥动的,还是苟氏部曲。
石苞在向中军起冲击前,同样分遣兵马,进攻起义军南北两翼,以作掩护。
起初,双方只做了试探性接战,而一番接触下来,苟胜便试探出对方的成色。
先对方战心并不坚决,明显只是想把左翼牵制住,其次敌军将士勇力不足,战力堪忧。
在察觉其异后,苟胜即令苟雄率本部一千五百卒猛攻之。
果然,敌众虽有五千,面对苟雄部的迅猛攻击,竟然扛不住两刻钟,见其阵脚动摇,苟胜又直接率领前军,全部扑上去,迅将其击溃。
而见前军立了功,左翼其他起义军,也都纷纷出兵下场,参与到对敌军围追堵截中来,场面顿时就乱了
苟政在其中,指挥杀敌,没他的份,他做得最多的,是声嘶力竭地呼喊,竭力地维持部曲的完整与阵型,意图消除混乱。
然而,仅靠他一人,显然是有心无力的,最终也只勉强把本幢部属控制住,凝聚在身边,统一行动,指挥前进。
至于更多,实在顾不上。
苟政并不因大兄大破左翼官兵有任何欣喜,相反,他只有深深的忧虑。
就左翼这般诸部争功、各自为战斗的混乱情况,阵势都彻底散了,基本处于不设防状态,实则是很危险的,不消多,只需一支官军精锐再度来袭,他们就可能被打崩溃
所幸,苟政担忧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实在是,官军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梁犊中军那边,也把所有的精锐都投入到对梁犊的围攻中了,一时根本顾及不到两翼。
左翼最终还是彻底乱了,当然那几千官军,也被诸军分食干净,只有少数骑兵逃脱了。
在苟政好不容易与猛打猛冲的两个兄长联系上,勉强将前军部卒重新集结起来的时候,又是半個时辰过去了。
恰此时,一名满头大汗、面色焦急的传令兵,穿过混乱的战场,盯着前军军旗,找到苟胜,传达来自梁犊的明令。
言贼(官)军凶猛,中军力却之,为免走脱,让两翼义军,迅击破当面之敌,然后合围中路的石苞主力
苟胜闻令,不假思索,迅集结部卒,调整阵型,又力邀左翼其他义军(跟着苟部喝了口汤,又是梁犊军令,不敢过分推搪,都率兵追随),聚兵数千,绕行南下,驰援中军。
后来才知晓,是中军在长安精兵的猛攻下,有所不支,梁导畏战,其所率左军率先崩溃,牵连到梁犊,导致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把漏洞填上,也导致战场形势落于下风。
在从后军调人支援,应付赵军猛攻的同时,又对左右两翼义军施加压力,令两军破敌驰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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