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邬施礼没有继续说话的欲望,沈云降也没有再问,刚想转回去,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他道:“我不是讨厌你。”
“但是我也不喜欢你。”
她去捉他的视线,认真道,“如果两个人相处不了,那可以不要相处,你可以拿我当空气,我也可以做你不喜欢的事。”
“你既不情愿,我也不会自作多情拿你当兄长。
上次喊你‘二兄’,是我僭越。”
她的声音散在风中,吹至他耳边,格外清晰。
“以后都不会了。”
回了府沈云降才知道,原来邬斯衡与邬施琅是跟着邬谌去吏部尚书府回礼了。
武安侯夫妇从不与不相干的人深交,就连她们家,也是承蒙祖上与邬氏的交情才得以将她托付给武安侯夫妇。
而且吏部尚书送贺礼也没有亲自来,但邬谌却是兴师动众的上门。
结合之前听到的风言风语,沈云降很难不想到,邬谌为了邬斯衡这件事向吏部尚书低头了。
亦或是,邬谌拿住了吏部尚书的什么把柄。
他们三人回来之后,邬斯衡又被叫进了邬谌的书房。
这次邬施琅也没有再去听墙角,晚饭时,几个人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不妥的地方。
沈云降却在这顿看似正常的晚饭中,察觉到了一些端倪。
邬斯衡和邬施琅好像关系更好了些,而且还主动给邬谌夹菜。
距离元日还有一周的时间,第二日辰时邬斯衡便带她去了他们三兄弟用过的一间小书房。
虽然相比邬谌那间小了许多,但屋内陈设一应俱全,中间有张矮小的桌案,正适合沈云降这样大的孩子用。
沈云降一走进书房,就闻见了一股很清淡的花香。
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精致的书画,一扇半开的小窗前,几支梅花随风颤颤。
她坐在桌案前,看着空荡荡的桌案,对邬斯衡道:“我们今日学什么?”
邬斯衡还未说话,门外来了几个婢女,抱着满怀的书简与笔墨纸砚,道:“大少爷,您要的东西已经拿来了。”
他颔,下颚朝桌案的方向一挑,婢女们便将书简摞起来,在桌案上摆放得整整齐齐。
那书简堆得像小山一样高,将那扇小窗也挡住了,沈云降心底一凉,紧接着邬斯衡随意挑了一卷书简放在她面前,道:“先抄一遍。”
“……”
很朴实无华的教学方式。
书简上的文字晦涩难懂,沈云降习过字,但还属于照猫画虎的阶段,她一边嘴里念着,一边动笔。
过了不知多久,她终于抄到了最后一个字,如释重负般转了转酸痛的手腕,瞥见坐在她斜对面的邬斯衡。
书简在他漂亮的手中也变得顺眼起来,少年微阖着眼,看起来像是在默背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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