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双手突然从床下伸出来抓他,“木头,蜡烛给我。”
袁满小时候,常常趁穆止风不备,钻进床下,等到晚上再爬出来吓他。
方才,她看一个床脚处有一处血痕,所以爬进床下,想看看床下面有什么东西。
她在一片黑暗中往上摸,还真摸到一些痕迹,像是刻的字,歪歪扭扭的。
穆止风蹲下来,递给她蜡烛。
她一句句读出来,“青州城柳儿、广平县郑吉、万阳镇葛七”
有的是刻字,有的是血书,密密麻麻写满整张床底。
“他们应是把人拐来后,先关在这里,等找到合适的买家再送走。”
袁满钻出来后,对穆止风说道。
被褥翻开,床上留有不少血迹。
但奇怪的是,那些血迹都只有几点且并不深,两人瞧不出异样,又觉得怪异。
袁满上去找另外两人来看,辛辞见得多,说这是女子初夜的处子血,“盛京城的一些大户人家,新婚第二日会检查新妇的流血情况,以此辨别她的贞洁。
我娘说他们迂腐,有的女子初夜并不一定会流血。”
穆止风说:“朱家不是在等买家,是赶在卖出他们之前,自己先折磨一番”
联想到朱少洵衣架上大小身量都不一样的男子衣物,袁满明白了,“他男女通吃!
怪不得不娶妻子!”
这五间房,十年来,不知住过多少人。
他们在这里受尽折磨,以为总有出头之日,可再见天日时,已身至另一个无间地狱。
四人脚步沉重地走出密室,辛辞说她和谢知章去了朱少君的闺房,里面有一幅她的画像,画功出神入化,“小满,你知道是谁画的吗?是郑小姐题词的是张允德。”
好好一对有情有志的佳偶,因朱少君的爱慕,生生离散。
不知她下了地狱,可还会记得这两人对她的殷殷祝福:「婉君与允德同祝少君:从今笑倚春风,且做人间长寿仙。
」
“她怎么这么不要脸?害了郑小姐,抢了她的夫婿,还敢把她的画作挂在房中!”
袁满还是头次遇见如此不要脸之人。
“因为她画不出来又嫉妒别人画的好。”
谢知章瞧过朱少君的画,不堪入目,毫无灵气,和郑小姐的画作完全不能相比。
“他们作恶多端,怪不得子孙后代一个个不成器。”
“满心满眼都在想找些旁门歪道害人,哪会静下心练字作画。”
四人又结伴去了朱家奴仆的房间,两个管家私藏之物最多,大多是些女子的金饰,男子的扳指玉佩之物。
厨娘朱金娘的寝房,有几件男子的衣袍和一件女子的狐裘。
袁满认出:衣袍是朱启平的,狐裘和朱夫人衣柜中的狐裘样式大差不差,大小也差不多,应是她的。
“这厨娘,估计是朱启平的外室。”
“他倒是不挑”
他们再从狗洞出去时,妇人的郎君焦急地等在出口,见是他们,赶紧拉他们出来。
“怎么了?”
“永丰跑去县衙给芳堇顶罪去了!”
吴永丰在家中左等右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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