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芒卯的示意下,芒寅悄然给车右先生斟满酒,又随把父亲、虎仲先生及各兄弟的盏中斟满。
车右先生略一抬手,以示敬礼,随举盏自顾自地饮了一口。
放下盏,双手回到膝上,道:“驱群羊而攻猛虎,不待计而知其不可。
武卒固精,然其病有诸。
五万之数从文侯至今已逾百年,从未扩张。
何者?授田不足故也。
一卒田百亩,五万武卒则方五万里之赋复矣,国其何堪!
故今多减之。
一夫百亩,在文侯时尚有富余,而今只是小康,况且不足。
于卒则不足,于国则不堪。
其病一也。
今之武卒,皆数十年间所募集,向时之精壮,今多老弱,犹然称数,是有精锐之名而无精锐之实也。
其病二也。
武卒慕田亩而应征,虽戴甲荷戈,而心常在田亩之间也,故兵不练久矣,无战心久矣。
其病三也。
其余小者犹不计,愿主上察之。”
芒卯道:“武卒之病,非只一日,有目共睹。
然为之奈何?”
车右先生道:“大王初位,恐未睹武卒之病,尚思吴起之时,以五万武卒横行天下,破秦军五十万。”
一语既出,满座皆笑。
虎仲先生道:“先生此言甚佳。
去岁秦入魏,拔二城。
惟仅入边鄙,武卒未及出战。
臣观朝内不平者有之,颇有欲一战者。”
芒卯道:“先生之意,是必有一战?”
虎仲先生道:“大王多内宠,其战恐非一也。”
于是满座又笑。
车右先生道:“吾观段子干颇预于王,主上如于朝上荐以掌兵,王必从,而以公子副之。
一则报王知遇,二则遂王战心,岂非两全。”
芒卯道:“段子掌兵?恐不妥。
段子初荐于王,虽得王心,其学未见,其才未展,以何荐以掌兵?”
车右先生道:“段子固无功于社稷,人所共识,大王亦见之乎!
入宫三日,作竟夜之谈,得非国之栋梁,庙堂所赖!
一旦有事,岂能旁观。
荐之则有识才之德,置之则担无识之罪。”
芒卯道:“其说虽如此,如以身荐之,而军遂颠覆,将何以解之?”
车右先生问道:“主观段子能一战否?”
();() 芒卯道:“战则必败。”
车右先生道:“段子知之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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